人忧天了,真是被娘亲平日懒漫的形象给误导了,她还用得着自己操心?
然正想着重新落针的时候,又听到廊下传来珠儿的声音:“蓝苏姐姐,你让我见见小姐,我有事找她。”
“你这是怎么了?急冲冲的跑过来,连我通传声都等不得吗?”
蓝苏的声音,依旧有些尖锐。
珠儿被拦在门口,她又急又怕,眼泪都流了下来,推着眼前人的胳膊抽噎道:“那你快帮我进去跟小姐说啊,求求你了,蓝苏姐,否则我可就没命了!”
蓝苏皱眉,珠儿平素最是要强,怎么现在哭哭啼啼的模样,还将话说的这样严重?
屋里的顾绮年自然也听到了这话,扬声让蓝苏将她放进来。
珠儿刚进屋,就跪倒在了炕前,脸上的泪水也不抹,就泪流满目的哭道:“小姐,您可得救救奴婢。二夫人来了,她肯定是来找夫人讨奴婢走的,奴婢进京就是想要服侍您、夫人和少爷的,断没有其他的想法。
大小姐,您若是让二夫人将奴婢领了走,奴婢就一头撞死,只当您从来没救过奴婢。”
珠儿当初就是顾绮年去寺里进香时救助下来的,知晓她家里生计困难,就让管家将她买了下来,对方总念着这份恩情。
但现在这些话,众人听得糊里糊涂,完全不知状况。
顾绮年见她只不停的哭,两眼都快肿起来了,就让蓝苏先将她扶起来,“你别急,慢慢说,二伯母怎么要来讨你?”
二伯母,不是因为铺子那些事找来的吗?
珠儿却不肯起身,只不停的嚷着求小姐救命,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可没尊府里的其他小姐,仍旧用在太原的称呼,“大小姐、大小姐”的喊着。
如果在平时,她是不会犯这种小错的。
顾绮年被她唤得也有些心软,虽说自己和娘亲有怀疑,但珠儿做事兢兢业业,到底没真做什么错事。
“你起来,慢慢说!”
她的语气,强硬了几分。
珠儿知晓眼前人脾气,撑着双膝慢慢起了身,往前两步依旧哭啼,抽噎着断断续续将今下午文园里发生的事说了个详细,“……奴婢午后去找青玉,离开时撞上了步伐匆忙的林老爷。奴婢虽不认识他,但也意识到是冒犯了主子,就想着后退赔罪,谁知林老爷总拉着奴婢,好似我贴上去不肯离开的。
小姐,奴婢虽然只是个丫头,但也是只礼义廉耻的,怎么会塞帕子给林老爷?是他不放手,拉扯着抽了我手里的帕子,最后却当众说出那种话来,还说要、要把我接到林家去……”
说到这,她哭得更是厉害,“小姐,林老爷是二夫人的娘家兄弟,听说转身就跟二夫人开玩笑要奴婢。奴婢就是死,也决计不去林府,还请小姐救救奴婢。”
珠儿刚进府,习惯用最短的时间适应新环境,就打听侯府里以前的事。
她就知道,过去四夫人最怕的就是二夫人。基本是哦林氏说一,她就决不说二的。
她们是亲妯娌,难道会因为自己就反目。
不过是个奴婢,人微言轻。
珠儿心情很忐忑。
而银娟和蓝苏听说后,亦相互对视,纷纷睁大了眼眸。
显然,都没有想到高门府邸里,会有正经老爷做这种事。
顾绮年也讶然。
二伯母的娘家兄弟,林老爷?
就是上回跟娘亲说开药材铺的那位林老爷?
他来侯府,是二伯母请来的吧?
只是,怎么这么巧,就撞上了珠儿,还对上眼了?
顾绮年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跑去文园的?去做什么?”
“奴婢、”珠儿咬了咬唇,回道:“奴婢在这没有亲人,认了青玉做干姐姐,想着少爷小姐们都不在府中,就想和她聚聚。”
珠儿话落,又急急的扑到顾绮年身前,“小姐,奴婢只想服侍您和夫人,今日是说什么都不能跟二夫人走的。还请您念着奴婢的一片忠心,替我在夫人面前说说话,不然、不然就是逼奴婢去死啊!”
“别哭了,快起来。”
顾绮年见不得人满脸泪水,低声拉了她的手起来,“把眼泪擦擦,你是亲耳听到二伯母说要带你走了吗?”
珠儿哭声乍停,“没有。”
“那你急什么?”
顾绮年安慰了几句,对银娟道:“你去将花容请过来,别惊动娘亲和二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