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康齐涛在饭店包间里拍着桌子对刘天盛吼了起来。。
刘天盛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刘公子,我康齐涛从你来咱们梅县,可一直是敬着供着,你说上一句话,我康齐涛可是从来没有犹豫过。”康齐涛三十多岁,圆滚滚的脑袋上横肉乱飞,颇有些匪徒与厨师相融合的架势,他歪着嘴咧咧道:“他顾诏在那里起风起雨,那是人家占着理,要不是咱们诬他,他也不至于冲着我来。可现在呢,你看看,我叔跟我,成了什么样子?今天你刘公子不给我我一个说法,别怪我进去之后把事儿全都秃噜了!”
刘天盛心情烦躁,康齐涛这是打算一死死一窝。几天前地区纪委回归本部之后,面对康世荣的调查已经展开了。康世荣只不过是一个地区供销社的副社长,虽然说职务上比光北县供销社挂名主任要高上半级,但腰杆子跟王大勇比起来那可是软多了。人家王大勇多牛叉啊,县政府直接支持,光北县那地位,别说一个破烂副社长,就算是东湖西清两市,也要掂量掂量分量。一时之间,康世荣是焦头烂额,虽然目前还没有丢失阵线,但是已经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康世荣遭罪,康齐涛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梅县公安局里面知道他跟刘天盛交往甚密,恐怕现在已经直接拉到局子里面关小黑屋了。就算是这样,康世荣还是非常担心,因为局里的朋友向他透露了一点,让他多拜拜神。。
多拜神?要是有那么多神可以拜的话,他康齐涛还会守在这破梅县开个破饭馆?康齐涛思前想后,找到叔叔那里却被狂骂一顿,直接把他踹出了家门,无奈之下,只有再来找刘天盛。谁想到,刘天盛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康齐涛认了诬告这茬罪过,后面刘天盛会活动活动,不让他在里面受太多的苦。
过河拆桥啊这是,康齐涛开饭馆也见识了不少人,马上就摆出了耍泼的样子。行,你刘天盛不顾老子死活是不是,那你也别想轻松,到时候老子把你在我饭店里弄得那些龌龊事都说出来,就算不能把你拉下水,也泼你一身屎屁尿!
“齐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刘天盛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话?中国话!”康齐涛满眼赤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现在公安局长龙庆生是死活看我不顺眼,这一次非要把我整进去不行。我听说,你老子在县里一直比龙庆生说话声音大,只要你刘公子的老子为我说句话,那这事儿不是就摆平了?救不救,就看你刘公子舍不舍得在你老子面前美言几句。”
刘天盛实在没想到,康齐涛竟然是这样一个滚刀肉,更是没有想到,顾诏竟然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小小的镇书记,竟然连地区都能伸进手去。
“好了,齐涛,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叔叔那边没问题,不就是个举报信的事么,小意思。”刘天盛笑呵呵的换了个表情,说道:“所谓举报信,只不过是群众监督的一种手段。就算是查不出什么来,也不会为难举报者的,要不然,谁还敢说真话啊。”
康齐涛眨巴着眼睛看向刘天盛,脸上的肥肉一跳一跳的,好看的小说:。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下,粗声粗气的说道:“刘公子,你扯的吧,谁不知道你老子他们的手段?本来我就说,诬告人会冒风险,你偏偏不听,现在事情出了,你以为我就那么好唬?”
“哈哈哈,齐涛啊齐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来来,坐下坐下,我给你好好说说……”
刘天盛在饭馆尽量安抚着康齐涛,他老子刘革新也是满头乌云。平国新刚刚履新西清市的时候,啥都没要就带了个顾诏,当时西清官场都觉得平国新有些傻,仅仅是个有前途的小年轻,就放弃了在西清稳扎稳打的基础。谁料到平国新在西清连屁股都没坐热,直接去省会了,而那个小年轻却变成了最穷乡镇的书记。
这个小书记实在太能折腾了,又是修路又是搞投资,现在竟然还把整个梅县带入了热潮,每个人都死盯着那个开发区的红位置。有时候,刘革新内心里也在暗叹,若不是一开始刘天盛便跟顾诏交恶,说不得他也要扯下老脸到顾诏那里活泛活泛,给刘天盛找个体制内的门路。
可现在呢,现在呢?刘革新越想越憋屈,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现在不但龙庆生对他阴阳怪气的,暗地里准备下黑手整治刘天盛,就连王书记也单独找他谈了一次,要求他认真工作,要注意狠抓个别现象。
这个个别想象,说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儿子!刘革新能够以比较平庸的资质获得王沪的青睐,怎么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他妈,这算什么,老子还没倒呢,就到了众人推的时候了?顾诏,顾诏!刘革新使劲咬了咬牙。
等到刘天盛回到家里之后,刘革新一看到刘天盛喝得满脸通红,也不等刘天盛把门关上,快步走上去,挥起胖乎乎的右手,拼尽全身力气给了刘天盛一巴掌。
“喝酒,你竟然还有工夫出去喝酒!”刘革新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刘天盛被老子这一巴掌彻底打蒙了,一屁股摔在地上,晃了老半天脑袋才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