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寺是皇家寺院,香火鼎盛,来往香客络绎不绝。。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天边红霞绚丽,将门口参天菩提笼入红云之中,仿若佛光笼罩。
那菩提树下,支了一方小桌,一青衫少年坐在桌旁,被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困在里面。
姚倾站在青石台阶上,正好能越过围观的众人看见他。只见那少年神采飞扬的说着什么,而坐在对面的麻衣老妪则是频频点头。周遭人议论纷纷,但却皆难掩惊疑之色。
“瞧他样子仿佛瞧的很准呢。”流苏踮起脚尖,抻长了脖子望去。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流萤拉了她一把,提醒她要稳重。
姚倾细细打量着那少年,衣着打扮到无不妥,只是脚上一双靴,却是罕见的厚底。京城地处偏北,但却并不极寒,便是寒冬腊月里也没有人穿如此厚重的棉靴。何况是现下这丹桂飘香的金秋。
姚倾站在台阶上不动,没有想要下去的意思。而流苏却有些按耐不住,怂恿道,“小姐,咱们也去瞧瞧吧。保不齐很准呢。”
“那怎么问什么问题?”姚倾侧头,看向流萤。
流萤抓头,认真思索半晌后,打了一记响指,“便就问问太太这胎是男是女吧。。”
“太太还有三个月才临盆,这未免也太久了些。”流萤撇嘴,神色有些挪揄。“莫不如,就算算咱们流苏什么时候能跟三爷院儿里的富贵儿终成眷属吧。”
流苏一听,脸涨了个通红。伸手就来拍流萤,哪里料得她转身躲在了姚倾身后。姚倾又有意护着,打她不道。气的跺脚,“你……你不是好人。这佛门清静之地,如何开的这般玩笑。”
“这大殿内不知多少人来求姻缘的,如何就不能说这些话了?”姚倾抓住流苏的手。细眉一挑,一脸笑容暧昧。
流苏瞪圆了眼睛,嘴巴一瘪,委屈至极。
姚倾瞧她样子不甚好笑,搂着她哄到,“你的姻缘不必去求菩萨,只同我说了,便就成了。”
“小姐是明事理的好主子,必定不会拆散你和富贵的。”流萤也在一旁插嘴。
流苏窘迫至极,一张脸涨的通红。仿佛下一秒便能滴出血来。可眼睛却略带不安的瞟了姚倾一眼。
姚倾不禁想到上辈子,流苏与富贵的草草收场。倘若不是因她进宫,流苏要全了主仆情谊执意追随。。这对有情人便也就可以终成眷属了。
姚倾欠了流苏一世的情分,这辈子总是要还的,好看的小说:。心里正盘算着,却见人群里一个锦衣少年的身影挤了进去,往那算命少年面前一坐。
骄横道,“你既有未卜先知的神通。便来给我算一算,我出身哪里,该往哪去?”
那锦袍少年衣着华贵,身姿却有些眼熟。姚倾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越发的靠近人群,以便能听得清楚。
那算命少年眉头一挑。唇边挂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一双深潭般漆黑的眸子静静的落在锦衣少年的脸上,半晌后方才笑道,“这位公子生在富贵温柔乡。要往北边苦寒之地去。”
那锦袍少年闻言,面色一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在富贵乡,又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往那鬼地方去?”
“天眼。”那少年不慌不忙,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锦袍少年脸色越发铁青。周遭人便也开始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倘若说 不准,这锦袍少年为何如此焦灼神色?
锦袍少年轻咳了一声。又肃着脸道,“那你再算算,我一去多少年?”
“恐怕余生不得回到这里了。”算命少年叹了一口气,轻摇了摇头。“倘若你不想去,倒也有个法子。”
锦袍少年手拄着桌子,往前探身,急色问道,“什么法子?”
“就是赶快嫁人。”算命少年盯紧了锦袍少年的眼睛,一字一顿。
那锦袍少年突然爆笑出声,“果然江湖术士信不得,我堂堂男儿如何嫁人?”说着,双手抬,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开来,笔墨纸砚掉了一地。转头对众人道,“这人再我大齐皇家寺院门口摆摊算命,妖言惑众,显见的是居心叵测!”
众人见有热闹,三三两两都插嘴议论。
那算命少年不慌不忙,缓缓起身,将一双手背到身后,目光沉静的看向锦袍少年,“你是女人。”
爱看热闹的京城人都将目光聚在锦袍少年身上,三三两两附和。
眼看着情况越发混乱,姚倾提起裙摆,缓缓走下石阶,走进人群之中。伸手按住要暴跳如雷的锦袍少年,那少年侧头,见到姚倾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姚倾莞尔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转头面向那算命少年,指了指身边的锦袍少年,“这位公子衣着华贵,一瞧便是出自富贵人家。她又肌肤赛雪,体态轻盈,说话时神态娇蛮,任谁都能瞧得出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而她之所以要办成男装,自是不想他人知道,先生又何必道破呢?”
那少年原本老成持重,可见到姚倾,目光竟有些纠结慌乱。不理姚倾的话,反倒开口道,“姑娘,你印堂发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