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一瞬间的愣怔后,回道。“花草房是乔妈妈管着的,屋里的花草都是几个粗使婆子负责搬回来,到了屋里,便由奴婢负责摆放的。”
到底管理上是自己参了份的,流萤有些忐忑的看了姚倾一眼,细声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我瞧着二表哥的样子,我这病似乎和屋子里的摆设有关。”姚倾道,神色并不怎么紧张。
她回忆着当时顾缙为自己把脉后一瞬间愣怔和悲悯的神情,再加上他之后不停的对她的花花草草进行检查,姚倾便已经心中知晓了大半。
看来,从前她出嫁后落下的毛病,是早就在娘家留下隐患的。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姚倾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下的引枕,鹅黄色流苏自葱白指尖倾泻而下,竟映衬的她手上的肌肤越发的凝白如玉。
流萤听了这话,又见姚倾这细微的动作,心头一紧。有些慌乱道,“奴婢,这就将屋子里的花都换掉。”
姚倾扬手,“先别急。去叫流苏悄悄打听一下,这花草房的乔妈妈家里都有什么人,哪里当差。咱们心里好有数。”
流萤应声去了,找到流苏将这事情说了。
流苏性子跳脱,偶尔会犯糊涂,但却并不是个十分蠢笨的。因她心直口快,又是个守信用不爱乱嚼舌根,许多丫鬟婆子都跟她交情不错,什么事情说给她听也不避讳,她打探消息的本事一流。
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就问了个清清楚楚。
“那乔妈妈家祖上就是咱们府上的家生子,如今他男人在外院管着门房上的事情,女儿是老太太屋里的二等丫头云朵,虽不得用,却也是个有脸面的。这乔妈妈素日里,仗着女儿在老太太跟前走动,男人又大小是个管事。便张狂的很,花草房的另一位管事李妈妈常吃她的排头。不少人也叫她排挤过,口碑不是很好。但是却忠心于老太太,素日里跟老太太屋里的程妈妈关系不错。”
那程妈妈也是个极品,姚倾记得她和钱妈妈一样都是老太太从前的贴身婢女,做婢女的时候就跟钱妈妈比谁在老太太跟前得宠,做妈妈后便比谁在丫鬟们跟前更有威严。可却是比比皆输,从没有压过钱妈妈的时候。
她搬了不知多少是非来抹黑钱妈妈,可老太太都不听,钱妈妈更是随你任意使坏,我就是岿然不动的态度。将程妈妈气的险些一口鲜血吐在自己个儿的身上。
她一辈子都跟钱妈妈比较,还爱搬弄是非,府上每个姑娘,包括最受老太太喜欢的姚碧萝都被她背后嚼过舌根,。她是个不搬弄是非就觉得肚子饿的女人,想起来,姚倾就免不得叹气。
这乔妈妈跟她好,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李妈妈如何?”姚倾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递了一只汝窑花卉茶盏给流苏,叫她润润嗓子。
流苏接了,一饮而尽。用袖子摸了一下嘴,慷慨激昂道,“要说这李妈妈,却是个了不得的好人。是咱们太太的陪嫁,当初是太太跟前的三等婢女,男人在庄子上管事,儿子是三爷身边得力的小厮,叫富贵,人敦厚老实,最得三爷的喜欢。女儿叫翠儿,在咱们院里当差。因年纪小,现下还是粗使的,小姐怕是没见过。那也是个顶顶听话聪明的。”
姚倾倒是真知道这个翠儿,“我知道她的,曾叫她去给太太传过话。是个老实孩子。”
流苏点头如捣蒜,又说了许多翠儿的好话。
姚倾偏了头瞧她,“翠儿给了你什么好处,叫你这般在我跟前说她的好话?你放心,她若是好的,我定会提拔她,到时候你大可以说是你的功劳,狠狠敲她一笔。不过咱们俩得五五分红。”
“小姐你真是钻进了钱眼儿里。”流苏本来就没有喘匀气,这会儿被恼的更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姚倾笑的很开心,可心里却想着。她的确是需要银子的,不管是用来收买人心,还是找那个失散多年的人。
流萤又在旁边插话说了许多逗趣儿话后,笑声才渐渐止住了。
姚倾正色道,“流萤,你去屋子里拿些银两。去花草房找李妈妈去,就说我指名要她替我挑几株时下最好的花儿来,不要花草房里养好的,叫她亲手来我屋子里给我植了。另外,院子里的海棠树,需要打理了,咱们院子的人都不懂。叫她带着几个得力的,来替我收拾收拾。差事办得好,太太和我都会再赏她的。”
流萤领了命,便转身去了内阁取银子。流苏继续留下和姚倾说话。转眼便到了晚饭的时间。
且说顾缙好医,书房里不知摆了多少的医书。向来对医术不感兴趣的姚子瑜,却是去翻了一整个下午,抱了几本大摇大摆的往家去了。顾缙要瞧是什么书,他却立眉一副你敢过来老子就掐死你的架势,将顾缙的脚步生生给吓唬住了。顾缙自然是很没有骨气和风骨的投了降,转头姚子瑜一走,这厮就贼笑出声。他屋子里的书,他再清楚不过。以为不告诉他,就不知道那小子拿了什么不成?
顾缙转身去书架那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