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鸿钧合道已经过去万年。
在此期间,巫妖两族矛盾愈来愈深,摩擦日趋增多。
“奢比尸,你好大的胆子!”
太阴星上一声厉喝传来,虚空震动。随后一道黑气浊云从皓然明月上腾飞而起,向着下界而去。
“还想跑?!”一素衣女仙自太阴星上冉冉飞出,手中祭起太阴宝鉴,犹如冰盘悬空,清冷银辉洒下,宛若升起了第二轮圆月。
月华清光如水,澄澈皎洁,照破漆黑虚空,笼罩在那道浊云之上。浊云一震,去势被遏制住,顿时散开,露出一个人形,正是毒之祖巫奢比尸。
“嘿嘿嘿,”虽被太阴宝鉴罩住,奢比尸倒是不太惊慌,桀桀怪笑起来,“太阴仙子何必动怒,不过是借你月桂树枝条一用。”
常羲杏目圆瞪,面带寒霜:“太阴星岂是你能随便乱来的?!月桂树乃是先天五灵根之一,贵重无比,怎可让你攀折枝条?!你这小人,速速把月桂枝还来,一切好说,否则定不饶你!”
“常羲仙子就不能原谅一二吗?”奢比尸依旧是一脸诡笑,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我与木之祖巫句芒打过赌,只要能从这太阴星上折一枝月桂,他便给我炼制一根不逊色于青木扶桑杖的巫杖,。”
“我管你们打过什么赌约,不告而取是为偷,此为天地常理尔!当初句芒从太阳星上盗取扶桑木,已经是无耻之尤,你今日竟还想重蹈覆辙?!”常羲抬手一指太阴宝鉴,月华银辉陡然耀眼了三分,莫大压力如山如海,向着奢比尸压来。
压力还未临体,奢比尸便感觉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宛若五湖四海、三山诸岳之力齐齐降下。他也是堂堂祖巫,这等攻击岂能伤他?
但见奢比尸长笑一声,一只万年老龟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玄甲厚重,双目空洞,壳背向月华,投出一片能遮住奢比尸的阴影出来。
“喀喇、喀喇……”无数细密裂纹瞬间在龟壳上蔓延开,整个老龟被硬生生压成齑粉。罡风呼啸,这些粉末被风一吹,消散在夜空之中。
奢比尸借此老龟脱离太阴宝鉴笼罩,立于一旁,眼见其粉碎却毫不顾惜。这本来就是他将极北之地的一只万年灵龟生生咒死后,取其尸身炼作巫蛊,用于防御。
“哼!”常羲冷冷地看着奢比尸,心中怒气陡涨三分。那老龟被奢比尸炼成巫蛊,尸身不得安息。常羲乃是面冷心热之人,同为妖族一脉,她看到这老龟下场,心底自然更加生气。
“常羲,我就不陪你玩了!”奢比尸把头一摇,双头毒蛇、五彩蟾蜍、紫炎壁虎、黑金蜈蚣、火毒赤蝎全部飞出,这五毒都是些洪荒异种,夹杂着剧毒烟岚,向常羲飞去。他自己则抓住机会向下界逃遁,毫无恋战之意。
“奸贼哪里走!”常羲将太阴宝鉴四下乱照,冰华涌动之下,五毒蛊与漫天毒烟全部破碎退去。随后她将身化作一道流光,倒划而坠,直向奢比尸而去。
两人一追一逃,不知飞驰了多少路程,奢比尸忽然停住身形,回首注视常羲。
常羲亦是显出身形,寒声喝问道:“怎么,你要在此与我做过一场?”
“嘿嘿嘿,却是要做过一场,不过不是我。”恰巧一阵乌云自明月上飘过,映得奢比尸的脸色阴暗幽深,恍若鬼魅,“或者说,不只是我。”
常羲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觉得不对。却听奢比尸双手连击三下,啪啪声传出,似在发信。紧接着黑气翻涌,两位祖巫自夜幕中走出,一人面目模糊,一人体型健硕。
“帝江、强良?!”常羲警惕道,“尔等意欲何为?”
漆黑夜幕中,帝江、强良与奢比尸三足鼎立,将常羲围在正中。
“常羲,我修行至今,炼蛊无数,却还没试过将一个大罗修为的妖族炼成傀儡,今日便要那你开刀!”奢比尸怪笑连连,六翅金蚕蛊自七窍飞出,密密麻麻堆叠如云,向常羲涌来。
“好个自称顶天立地的巫族,今日竟然要设下奸计围攻于我,好好好!”常羲怒极反笑,太阴宝鉴一照,六翅金蚕便不得靠近,只能漫天乱飞。
常羲忽然脑后一凉,心道不好,手中月华流转,凝聚成一杆寒玉短杵,向身后挡去。这是她以月上太阴寒石与桂树枝条炼化而成,亦是一件先天法宝。
只听咯铛一声,一股巨力从寒玉杵上传来,常羲手上酸麻,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帝江不知不觉出现在她的身后,寒玉杵架住的就是帝江的右手。
帝江乃是空间速度之祖巫,有瞬移神通,神出鬼没,最是难测。常羲急急运转法力,太阴宝鉴光华滚滚,清光如水四下流泻而出,镇住方圆数十丈空间,避免帝江再度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