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啊母后?”朱仲钧笑道,“我保证以后不看,皇兄又让太子保证,才放心。”
“好,好。”太后笑道,“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到底不是什么正经书,别看为好。虽说你们叔侄不用取功名,可男儿读书,修身养性。若是上了歪道,可就辜负了从前念的一肚子书了。”
朱仲钧又道是。
太后训诫一番,放朱仲钧和顾瑾之回曦兰殿。
回去的路上,夜风很寒。
朱仲钧想牵顾瑾之的手,被顾瑾之绕开了。
两人快步走回了曦兰殿。
曦兰殿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宫人端了热水洗脸、洗手。
净面之后,又捧上热茶。
喝了杯热茶,那股子寒气缓缓从身子里散去。朱仲钧愉快的舒了口气。他想起方才在仁寿宫的事,忍不住笑了笑。
“我真不知道‘半推半就’的出处。若是知道,自然不说的。这个灯谜,还是我们念书的时候,同学出给我们猜的。我们那时候,班上几个国内学生,凑在一起最爱卖弄国学了……”朱仲钧对顾瑾之道。
顾瑾之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后来的成语。用得多就记得,用得少就忘记了。哪里还能知晓出处?咱们又没考过科举……”
“我要是看过西厢记,就肯定记得。”朱仲钧道,“只是根本没看过。”
“是看不懂吧?”顾瑾之调侃他。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看不懂?是你自己没看懂吧?”朱仲钧反唇相讥。
顾瑾之噎住。
她半晌没接话。嘟囔了句“就你能耐”,起身去了净房盥沐。
朱仲钧在身后大笑。
好像瞬间见回到了小时候。
所谓小时候,也不过是几年前,在顾家厮混的日子。自从朱仲钧去了庐州,感觉两人顿时从小时候进入了成年。
现在这么一闹,将光阴拉回。
那时候的生活。是朱仲钧两辈子最开心的。
他端着茶盏,慢悠悠将香茗品尽。
等他一盏茶喝完,顾瑾之已经盥沐好出来了。
夫妻俩夜里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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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彦择从仁寿宫出来。直接回了东宫。
他满心不快,。
他这个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彦择知晓父皇望子成龙,他总是极力按师傅们教导的,投父皇所好。表现得很努力。
当然,念书也有累的时候,他也看些杂书。
西厢记就是他看过的杂书之一。正好“半推半就”这个成语,让太子感觉贴切,他一直记得,却也不是那么准确记得到底出自何处。
今日朱仲钧的谜语,大家都猜不出来。太子就有心显摆一番的。
看到“掠”字,那个“半推半就”瞬间从脑海里冒出来。
太子看过不少的书,每日的功课繁重,不免有记混淆的时候。接受的东西太多了,猜谜的时候又急,太子哪里能想到这个词不能说?
直到皇帝看了他和朱仲钧一眼,太子才猛然想起,这个字的出处不太好,当时吓得心凉了半截。
他还指望侥幸,父皇不知道出处。
哪里晓得,他的父皇也是看过西厢记的。
被父亲单独留下来严训,让太子格外没有面子。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服侍他的内侍问太子:“……今日在宫里,陛下和太后娘娘夸赞殿下您学问扎实了吗?”
原本是有的。
只是最后功亏一篑,被朱仲钧一个成语给毁了。
太子烦躁,推开了内侍,自己进了寝殿,衣裳也没脱就躺下了。
第二天,他的几个侍讲老师来给太子上课。
三个侍讲老师中,太子彦择最喜欢袁裕业。
他单独留下袁裕业,说是请教学问,却将昨晚之事,一一告诉了袁裕业:“老师,我要怎么做,父皇才能相信我,不再看那些杂书了?”
袁裕业愣了愣。
他立马压低了声音,道:“太子,这是个阴谋!”
太子蹙了蹙眉头。
彦择做太子时间不长,他身边的人,大部分都跟谭家有关,除了袁裕业。而彦择有点反感他的外祖家。谭家上下的人都以为彦择的太子之位,是谭家争来的,太子应该对谭家感恩戴德。
可彦择觉得,这太子之位是他应得的。
他是嫡长子,是原配皇后的儿子。他从来不怀疑他的父皇不疼爱他,不立他为太子的。虽然谭家的人一遍遍告诉他,皇帝根本不想立他,彦择却从未相信过。
他以为那都是谭家的计谋。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挑拨彦择和皇帝的父子亲情,也是在宣扬谭家对彦择的帮助,让彦择以后提携谭家。
这让太子很反感。
“什么阴谋?”彦择问袁裕业,“谭家的阴谋?”
在彦择心里,想要害他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