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不知尉迟凤鸣心中所想,此刻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越想,就越觉得尉迟凤鸣的做法虽然鲁莽,但方向却是可取的。他一只在找寻不动声色打压沈默存给自己出口恶气的机会,先前要让云氏早产和难产的计划都一一失败了,现如今他们已尝到初为人父母的喜悦,若是这会子失去了孩子,这无疑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
然尉迟凤鸣那样一味的动蛮力,将自己暴露出去的法子是绝对行不通的,他怎么说也是天子,若叫人抓住证据,传扬开来,即便不是所有人都信了他会那样做法,也会有人半信半疑,更会有有心人拿了作法以图谋其他。
他的那些大臣,一个个奸猾的很,难道就能保证各个都是忠君为国?无非是各取所需,权衡利弊罢了,而他不过是在厉害之中把持几厢平衡的人。
皇帝想了很多,沉默之间尉迟凤鸣一直双膝跪地,他跟从皇帝多年,又擅长揣摩人的心思,这会子哪里还猜不到皇帝的想法,恐怕他随口胡诌的已经起了作用,皇帝已经在思考要如何行动,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保全君主的英明形象。
他的心当即悬了起来。若是皇帝真预备拿云想容的孩子做文章,岂不是都是他的缘故了?
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大吼着,沈奕昀和云想容的孩子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就是真的不幸成了牺牲品,那也是牺牲在封建斗争之下,又不是他害死的!
他没有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古代,难道还能保留他身为现代人的人道主义思想吗?在绝对强权面前,他的那点儿小聪明完全无济于事,他只有成为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人手下最信任的人。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而不幸的是云想容嫁给了一个必然会跟他站在对立面上的男人,如今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势。哪里还能容得他在这里妇人之仁?他有这个善心,对方可没有!否则他的腿是怎么瘸的!
尉迟凤鸣思及此。似已经说服了自己。
而皇帝似也想到了什么,叫了尉迟凤鸣在他耳畔低声嘱咐了几句。
尉迟凤鸣听着,面上阴晴不定,然行礼恭敬的道“皇上英明”时候已经是满面崇拜佩服。
皇帝便笑着道:“往后你也多学着动动脑,不要动辄喊打喊杀的,莽夫行径。”
“是,臣受教了。”
“今日在此处休整。后日就能进京都城了。让夏辅国告诉那些狗奴才,也好出来迎朕与太后。还有,到时候说不定就看得到好戏了,朕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臣遵旨。臣立即去办。”尉迟凤鸣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奉承的话,索性扮演忠诚少言的角色,立即恭敬行礼退下了。
离开暂住的别院,已被皇帝调派到尉迟凤鸣身边的柴彬立即迎了上来:“凤鸣少爷!”
尉迟凤鸣疲惫的笑了笑,却是仰头望着清朗的天空。
天气真好啊!古代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杂质和污染的蓝,空气中都泛着青草香和花香。这么好的地方,他却不得已卷入了权力斗争的漩涡里,弄的心中没有半丝明亮。也失去了一开始畅游人生的心情。
许久,他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快步往马厩方向走去。
柴彬担忧的跟在他身后,明显看得出,他的跛足似乎比平时更严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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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皇上如今歇在通州的别院里,大约后日就该回京了,如今京都城里百官文武都在预备着届时迎接圣驾,还有咱们大周朝官员三年一述职,今年也恰逢到了正经日子,现在各处码头驿站客栈别院都住满了各地前来述职的官员,京都城的房屋出租出售的生意今一阵子都赚翻了。”
英姿说着打探到的,眼神却放在云想容怀中的东哥儿身上。
襁褓中的孩子吃了睡睡醒了再吃,还不到一个月,这会子瞧着已十分精神,脸颊粉扑扑白嫩嫩,五官也略长开了一些,是个特别漂亮的孩子,尤其是那双与云想容很相像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你,还总带着笑意。
起初他们瞧着,还都以为这孩子会随了父亲的凤眼,可现在才看出原来是随了母亲的容貌更多。长得像云想容的男孩,将来恐怕又是个徒惹春闺添怨的俊俏公子。
可想到如今的形势,英姿便忍不住担心:“夫人,如今咱们也该早做打算了,从前只有咱们大人,怎么都好,什么罪也都可以受,现在有了东哥儿,就断然不能有半分差错了。咱们受得住的,东哥儿可受不住。皇上后日就回朝了,难保不会针对伯爷。到时候还不定会对您和东哥做出什么事来。闽王千岁从前还好,如今也被禁足了,来见一面都不容易,更何况去皇上面前说句话……夫人,我越想就越觉得事情难办。”
“我何尝不知。”云想容叹息着摇晃着东哥儿,东哥儿像认得出母亲似的,又咧着粉嘟嘟的小嘴笑。
看着如此可爱的儿子,云想容担忧更严重,行围本就是在练兵,经过此番,皇上定然对自己的实力更有信心了,他本就对藩王鸡蛋已久,又好巧不巧在此刻受了伤,云想容真担心皇帝回到京都之后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