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合上账簿,她原本对财产之事就不如何上心,金箔之物更不至于让她心动,加之孟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云想容满心都在姨妈的去世的悲伤和楚晏失踪的焦急上,哪里会在乎财产如何分配?
不过她知道,楚寻是一定在乎的。
此番姨妈的去世和表哥的失踪,定然都与孟家的财产有脱不开的干系。
云想容含笑望着楚寻,平静的瞪着他跳出来厉声反对。
孟方也是如此。
东府之人左右得到固定的那一层,这会子已经放下心来,孟元祥看戏不怕台高的道:“啧啧,我说二太爷这番分配着实不公,怎么给了云家小姐的都是那些坐等着收钱的,大姑爷怎么说也是为了孟家尽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孟元祥话音方落,孟旰就重重的点头:“的确不公。”
谁知楚寻却站起身,义正言辞的道:“我并不觉得父亲的分配不公。这些年楚家受孟家的招抚难道还少?再者说晏哥儿是男子,还会去与她表妹一个女儿家计算长短?咱们又不是不会经营,怕什么的。”
一句话,说的孟元祥闷气郁在胸中,心里暗骂楚寻不知好歹。
孟方和云想容却都同时心下生出警觉来,事出异常必有妖,楚寻定然还有后招。
楚寻这厢给孟方行礼,道:“岳父大人,我赞同您的分法。”
孟方微笑着颔首。
楚寻又道:“不过,我也有些建议,希望岳父大人,还有云姑娘能绑着参详一二。”
云想容挑眉望着楚寻:“楚老爷请讲。”
楚寻并不在乎云想容对他的称呼,负手道:“众所周知,孟家是做珠宝生意发迹,后来才逐渐涉及到其她产业上的。但到如今。珠宝生意仍旧占了孟家生意的六七成。从宝石矿开矿,采集,筛选,涉及,到雕琢成型,制作成饰品,再到铺面里头出售,要经过一道严格的流程,其中有任何一个断点,都有可能会影响一枚宝石的命运。更可能会影响孟家的生意。”
云想容隐约已经猜到楚寻要说什么了。
孟方捋顺着胡须,道:“所以呢?”
“所以,我觉着虽然如今孟家分家了。并且那些矿产和铺子,作坊都到了云姑娘手中,但其中的一些工序是在我的手中的,好看的小说:。我们若是各自拿了各自的那一份,独自去经营,难免会让孟家的生意出现断层。是以,我建议往后孟家的经营还如从前那般,只获利之时我们各自取自己那部分产业的盈利。不知岳父大人、大老爷和云姑娘觉得如何?”
云想容抿唇,她也是这样计划的,她毕竟养在深闺,偌大家产也不好去经营。更缺少经验,所以她原本打算与外公商议,请他帮衬她管理着那些产业。然后抽取其中的而成利润分给外公以作答谢。可这话却叫楚寻先说了。
孟方微笑称赞,心里却是明镜一般的,他知道楚寻接下来会做的,却因为现在他已不是孟家财产的住人,不好在多言。
楚寻见孟方点头。得意一笑,道:“云姑娘是闺中千金。自然不懂得如何经营,在下不才,愿毛遂自荐。”随即对着云想容温柔慈爱的笑着,道:“云姑娘放心就是,姨爹来为你经营,赚了银子绝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你只管坐等着数钱,绝不用在考虑其他的了。”
云想容眉头紧锁,红唇抿着。
楚寻打的好算盘!他来经营,岂不是赚一两还是一百两,账面上都由他来说的算了?!
这明摆着是给他掏空孟家财产的机会,云想容哪里会同意。
“楚老爷说的固然是,但我不赞同。”
听云想容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楚寻的话,孟方纠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些。只要云想容与楚晏抗争到底,就还有胜算。
孟元祥此时考虑的却是东府的利益。
他们自己是定然不会经营的,就算全心去经营,怕也是要赔本。还不如交给旁人去劳作,自己收钱就是。楚寻和云想容两个人都有经营的权力,相比较,固然是前者更加让人信得过。
是以孟元祥当即站起身来,道:“我赞同。我们东府的那一成的产业,我愿意交给大姑爷去经营。”
楚寻早已料到是如此。背脊越发挺直,笑容也越发自信了。今日他既然来,就是志在必得。他得到的产业虽然稍次,但若经营权在自己手里,将来谁赚钱谁亏钱就是他说了算了!
云想容镇定的望着这两人,道:“我不赞同。我愿意将我的那一份财产交给外公打理。”
楚寻想不到云想容会如此坚决的反对。
一个千金小姐,不是只等着坐享其成就行了,做什么现在来与他较真?!楚寻冷下脸来,道:“云姑娘的意思,难道是为了你的私心,眼看着孟家的产业分崩离析?孟家经营到现在,可是你外公一滴汗珠摔八瓣辛苦而来的,禁不起任何人去糟践。你若是想做孟家的罪人,就尽管带着你那四成半的财产远远走开吧!”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云想容若不答应,就成了孟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