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到军区一日游的定案被军政两大领导单方面敲定,作为一介草民她只有听话的份,把工作排开以后,到了时间坐上载她一日游的军车,在车内她什么都不用问,什么都不用说,因为有开车的士兵帮她把该说的和她该听的阐述的一清二楚。
“白小姐,你是不是认识兰首长啊,今天我来接你他还专门来跟我打了招呼,你不知道当时我多么吃惊,本来都准备发动,一下火就熄了。兰思定首长你认识么?是我们军区的神话,他很厉害,做事处理问题一针见血,我们军区的大首长们都很器重他,有什么问题也会跟他讨论,我跟你说吧,白小姐你不要看我们兰首长总是喜欢笑,好像很和善的样子,但是军区一大部分人都怕他,因为他一笑就有人倒霉,而且每次倒霉的人都恨不得自己没有生出来,兰首长的笑比其他首长大的声吼人来的厉害多了,所以很多人都不敢接近他。兰首长来叮嘱我的时候也笑了,把我吓的够呛,不过他在我上车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动容,我接到通知到万腾来接你,还以为你是到军区赞助军需的,你们公司挺好居然还支持军队。”
开车的小士兵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小心的看了看白艾,刚见她的时候他连正眼都不敢多看,一个人冰冰凉凉的在路边站着,城市的烟尘却沾染不了她的容貌,真的太漂亮,让人不敢直视多看一眼心脏都咚咚跳个不停,好看的小说:。
“白小姐,不如我叫你白姐吧,现在叫小姐都不好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尊称成了不好的代名词,我觉得虽然你看着比我小,但是听说你是房地产的副总,能坐上管理层的位置肯定实际年纪比我大,你看你姓白,是个罕见的姓氏,但是我们军区有位首长也姓白,真是巧的很,白姐你说都是皇城根下的子民,寡姓都姓到一起了,你们是不是有亲戚关系啊?”
小士兵的话如钟锤撞了一下白艾的心,她看向窗外,被一路飞速消失在身后的树干晃的眼花,不自觉的闭上眼说出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或许吧。”
有亲戚关系吗?她是白厚文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肉剪不断的血缘关系,可是现在军区里已经有很多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了,她对于父亲来说已经是死掉的女儿,而父母是否还健康、是否还安好都不是她能关心的,因为没有资格。
小士兵一直絮絮叨叨,给白艾介绍军区的故事,他们平日的训练,他的班长他的战友,只要是能聊的都说了一个遍,语气中的亲密白艾早已经体会不到。
军人有他们的坚持,有他们的墨守成规,也有他们崇高的感情,白艾在不认同他们很多做法的时候,也无法否定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可以为彼此生存也可以为彼此死亡,执着奋勇,这些品质只有在军队中才能够得以生长。
社会中的现实和军队却是恰恰相反,残酷的社会生活会磨灭人的感情和热血,让生活在其中的人群认识到,我们都只是一个个体,在困难面前没有携手没有互助,有的只是靠自己。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事情比比皆是,人情冷暖也是白艾在现实中看到最多的,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有钱才有尊重,没钱就只能苦苦在社会底层挣扎营生。
这样看来呆在军队比独身前往社会要好很多,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营就相当于保护伞,伞永远在那里,但人不能在伞下呆一辈子。
当年白艾离开军区,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现在想起来会觉得后悔,不过后悔的是她不该用武康路当借口,让父亲误会让母亲受伤乃至让祖母差点离开人世,如果当年离开军区的时候她能好好跟父亲沟通,让他了解她的真实想法,或许现在的她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她的不懂事伤害了很多人,所以她后悔。
人就是这样,永远在选择,永远会发现自己做的不够好,可是生活没有回头路一旦做出决定那就只能一路走到黑。
在车上白艾的心绪很复杂,缅怀过去,害怕故地重游,而在带着思绪万千,坐着军车前往军区的这一天,兰思定捧着手机呆在办公室内,一直期待白艾给他来个电话,起码让他听听她的声音,看语气是好是坏,还是依然冷冷清清以此判断她此时的心情。
但是白艾始终没有打电话,倒是久久之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兰思定道。
“报告首长,你的客人到了。”警卫兵墩在门口行了军礼说道。
“谁?”
“白艾同志。”
“不会打电话吗?”兰思定问。
“给您打了啊,您没接啊。”
光顾着愣神看手机,居然没听到座机的响铃声。
“备车。”从他办公室到军区门口还远着,走过去浪费时间,兰思定招呼着卫兵一起往楼下走去。
白艾站在军区的门口,按规定他们不能直接进入,即便是军车也要得到通报,所以她下了车,用双眼去熟悉这块她在很久以前就熟悉的土地上,而熟悉的温度也从地面窜出浸透她全身,收缩了她的心脏,血液好像被堵住在心房,真正凉意从血管顺着指尖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