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殿门就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小太监则是机灵的赶紧把灯点上,漆黑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昼,宽敞的房间一下子挤满了人。
殿内除了伊律瑾的气息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也就是说不是有人要行刺。
床角下,锦被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透着几分凄然,让冲进殿内的人都怔愣住了,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您怎么了?”
从殿门‘砰’的一声巨响打开之后,傅利等人手举长剑冲了进来,哪曾想里面压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果真要说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还说是他们的主子做了恶梦么?
这个认知,让得他们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心里也是犯起阵阵疑云,到底是怎样的恶梦,竟然能把伊律瑾吓成这般模样,简直太让他们好奇了。
好半晌,殿内都是静悄悄的,那是一种诡异的寂静,这个时候哪怕掉一根针在地上,想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都在等一个回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心跳都强迫着缓慢下来,生怕惊到什么,又怕错过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觉又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长剑,直观的感受着从伊律瑾身上不断散发出来,越来越浓烈的杀意,使得他们都不受控制的心生惧意,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就垂下了头去。
在这般威压下,竟是谁也不敢冒然开口,就怕一个不注意,便触怒了伊律瑾。
终于,傅利实在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率先开了口。
“主子。”刘尉性子本来就较为急躁,呆望着坐在床上喘气的伊律瑾,待他反应过来,傅利已经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反倒是比他还没耐住性子。
“本皇子无妨,都出去吧。”
缓过劲儿来,伊律瑾不禁咧嘴苦笑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九儿那么聪明,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更何况,常言道:梦都是反的。
他梦到伊心染出了事情,反过来的话,就是说她平平安安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是,四皇子殿下。”傅利跟刘尉对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隔着床幔,他们也看不清楚床上伊律瑾的神色,但可以确定床上的人,是伊律瑾无疑。
既然主子不想说,就算他们多嘴,也问不出什么来。
转过身,正欲跟着众人退出去时,伊律瑾又道:“傅利跟刘尉留下,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是。”
被点到名的两人互看一眼,心下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担心伊律瑾什么都放在心里不告诉他们。
虽然他们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不一定能帮得上忙,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心里会舒服许多。
能把主子吓到的梦,该不会是跟公主殿下有关吧!
若非如此,主子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沉重的殿门轻轻的闭合上,殿内又恢复了平静,傅利转身走到外殿,钻进茶水间沏了一壶热茶,复又走回内殿。
“主子,起来喝杯热茶吧。”
“嗯。”
傅利刘尉上前,将床幔从两边拉开,伊律瑾的面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这般模样的他,着实吓了傅利两人一大跳,心下的疑问更多了几分。
下了床,饶是以他的定力,精神仍就有些恍惚,长剑贯穿伊心染身体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梦境中,若是换成别的人,他不会如此在意,如此不能释怀。
偏偏,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是他在这个世个,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
他不敢想象,如若失了伊心染,他还努力争夺这个皇位做什么,不如早早放弃,时时刻刻陪伴在她的身边,至少他能一心一意做一个好兄长。
“主子,喝茶醒醒神。”
“现在什么时辰了?”闻着茶香,伊律瑾淡淡的开口,嗓音却是沙哑得厉害。
几口茶下去,整个人的精神总算是好了些许,额上没有继续冒冷汗,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回主子的话,已经三更天了。”
“算算时间,九儿他们应该到达血月城了,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回主子,暂时没有。”傅利皱了皱眉,难道主子真的梦到公主殿下了?
并且,那还不是一个好梦?
“主子是不是做恶梦了?”刘尉问得小心翼翼,虽然伊律瑾从未把他们两人当成下人对待,可在他们心里,尊卑观念还是很重的,尤其他们是打心眼里对伊律瑾很是敬畏。
在任何事情面前,主子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古井无波,谁也掀不起一点儿波澜。
无论是处理任何事情,下达任何决定,都保持着高度的冷静,做出最合理,对他们最有利的判断。
除非碰到有关公主殿下的事情,否则,谁也无法让伊律瑾动怒,流露出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