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南荣浅语奔跑中的身形顿停,一手捂住嘴唇,凄厉的尖叫出声,眸底掠过各种神色,复杂难明。
嗖——
利箭破风离弦,闪烁着刺眼寒芒的金属制银色箭头,割断南荣浅语鬓角的发丝,又轻轻贴着夜绝尘的肩膀,精准的命中南荣昌的咽喉,强劲的后缀力量径直将南荣昌的身体向后掀飞出去。
夜绝尘手中的长剑与南荣昌的胸口紧密的贴合,剑身贯穿他的身体,但却因南荣昌身体向后倒飞出去,而强行将剑拔出,顷刻间,胸口血流如柱,喷洒而出。
那一剑,许是不会即刻要了南荣昌的性命。
然而,那一箭,却是立马就要了南荣昌的性命。
他整个人瞪大了双眼,眼底血丝弥漫,满含不甘与愤怒的瞪着南荣浅语身后,保持着拉弓射击姿势的伊心染。
他,竟然又一次败在了伊心染的手里。
他,真的好不甘心。
死亦不瞑目。
“不——”怔愣的时间很短,短到不过几个瞬间,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南荣浅语失控的尖叫着,疯狂的奔到南荣昌的身边,她浑身都颤抖得厉害,声音更满是惊恐,无法接受南荣昌就死在她的眼前,且是以这样一个死法。
银色的箭穿过他的咽喉,身体倒飞出数米远,胸口喷溅出来的鲜血洒了一地,最后将他牢牢的挂在树上,方才宣告静止。
他就那么悬挂在树上,箭插在他的咽喉,腥红的双眼怒睁着,死死的望向伊心染的方向。
“爹、、、爹爹、、、”南荣浅语伸手想要将南荣昌给放下来,可是她又好怕会弄疼他,只得仰着头望着他,眼泪汹涌的夺眶而出。
看到家族最紧急信号弹的时候,她就知道南荣昌遇到生命的威胁了,所以她放弃与伊心染一决高下的机会,匆忙的赶往事发的地点。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慢到亲眼看到夜绝尘握着长剑,刺穿她父亲的身体,而她却无力阻止。
慢到伊心染就站在她的身后,拉开凤羽又补了一箭,让她的父亲死不瞑目,而她除了尖叫什么都忘了。
眼看着遍地的尸体,遍地的鲜血,也看着南荣昌眼里对她的千言万语,竟是未来得唤她一声,跟她说上一句话,就在她的眼前咽了气,连眼都无法闭上。
她问自己,恨吗?
是的,她恨。
她恨她的父亲,也恨她的母亲,恨他们没有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没有给她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然而,在深恨他们的同时,她又深深的爱着他们。不管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他们都是她的父母,血浓于水割舍不断。
当伊心染告诉她,母亲张秀琴因为父亲南荣昌而死,甚至连全尸都没有的时候,南荣浅语恨透了南荣昌,恨不得他就那样死去,那样她就解脱自由了。
她便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再也没有人能阻拦她。
可笑的是,当父亲南荣昌就死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管她有多恨他,都无法跟他断干净,而他的父亲曾经对她的严厉,也只因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南荣昌一生无子,唯有她一个女儿,他所努力想要求来的一切,将来都是要给她的。
他既是为自己争,亦是为她而争。
他对她严厉,将她当成棋子一样对待,教会她冷血残酷,绝情绝爱,就是希望她不被世间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只有做到无心,才能不被伤害。
往日种种,恍如昨日。
南荣昌在最紧的关头,终是将他所思所想,通通都告诉了南荣浅语,也解开了父女间的心结。
暂且不说南荣昌是否在临死前都布了局,有一点至少现在是明白的,那便是他成功了。
成功的让南荣浅语站到了他的身边,成为他的‘代言人’。
“伊心染你太过份了。”抹去脸上的泪水,南荣浅语转身瞪向伊心染,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她是不会在敌人面前哭泣的,她是不会示弱的。
秦风跟夜修杰等人并没有伊心染的速度快,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南荣昌被钉在树上,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模样。
而南荣浅语就挡在南荣昌的身前,手中拿着带血的长剑直指向伊心染,战斗一触即发。
放眼整个飘渺大陆,凤羽是属于伊心染的,也只有她有资格使用凤羽,也只有凤羽配的箭是银色的。
不用说,傻子都知道那贯穿南荣昌咽喉的箭是伊心染射出去的,也就是说南荣昌是伊心染给了结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还错过了什么。
夜修杰看了看伊心染,又看了南荣浅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人所站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态度就会有所不同,他同情南荣浅语,但却不可能站在她的身边为她说话。
南荣昌该死,甚至连她都该死。
再一次,夜修杰认识到,伊心染不简单,他们同时离开那个地方,而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