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雾并未抬头,沉声道:“呈上来。”
“是。”
接过密函,东方雾搁下毛笔,方才抬起头来看了神色疲惫的黑衣一眼,幽深似海的黑眸掠过一抹暗光。
取出密函几乎是一目十行的迅速扫过,站在书案前的黑衣是感受东方雾怒气最为深刻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竟然掠过夺门而出的念头。
冽凛的低气压在营帐内肆意的蔓延开来,犹如一根根冰刺,带着杀气直逼人的心口。
“好,真是好,好得很。”东方雾一手将密函捏得粉碎,一连说了三个好,不怒反笑却是更令人心惊肉跳,肝胆欲裂。
“城主……”
黑衣并不知道青衣传了怎样一封密函给东方雾,但长期在东方雾跟前行走,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会的,仅观东方雾的神色与语气,他便知道必然是那些不安份的人,耐不住寂寞动手了。
否则,也不会把东方雾给气乐了。
虽说是气乐了,但有的人也真的要倒大霉了。
不过也是那些人活该,谁让他们有好日子不知道过,偏要横生出些事端。
这些年也只有东方雾沉得住气,陪着他们玩,由着他们闹,虽然也没少暗中出过手,但大多都是隔层挠痒,从未伤到他们的根基,以至于那些人都小瞧了东方雾,自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
其实说到底,他们在东方雾的眼中,充其量不过只是些跳梁小丑。
以前是不屑对他们出手,是存着猫戏老鼠的玩乐心思,眼下既然老鼠想要掌控主动权,猫自然是不乐意的。
“传信给青衣,本城主给他特权,可在未来十天内随意调动金衣卫,务必将陈,卫,沈,杨四大家族伸出来的爪子给本城主彻底的清剿干净。”
“属下明白。”
“另外,将冯,诸,韩三大家族近半个月的动静,事无具细的整理一份折子递上来。”
“是。”
“传令隐藏在三大殿的隐卫,留意近一个月出现在三大殿的可疑人物,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禀报给本城主。”
“是。”黑衣站得笔直,恭敬的应声。在他看来,那些个不安份的东西,早就应该清除干净了,眼下东方雾终于要对他们出手了,他的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城主,明天就是驯兽术的比试了,乌拉家族会不会插手呢?”
三天前,他们跟随东方雾从山洞走出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医毒之术的比试因为东方雾的缺席并未真正的举行,而是由医药堂的长老在天柱台上介绍了一些医毒之术的比赛规则,然后就各自散了,等待新的通知。
在那期间,七大世家的家主无一例外都是出面请求三大殿的殿主共同主持医毒之术的比试,结果却是争论一纷之后,闹得不了了知。
午时过后,东方雾带着乌拉司瀚出现在天柱台,不但三大殿殿主变了脸色,七大世家的各位家主更是在东方雾明媚的笑容中,犹如置身在冰窟窿里,从头凉到脚,硬生生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天之后,表面上三大殿跟七大世家都安静了,然背地里他们的举动却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没有将东方雾放在眼里,也越来越不顾忌东方氏王族的存在了。
也许,在他们看来,飘渺大陆的天,要变了;这血月城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以乌拉司瀚的骄傲,他是断然不会出手的。”认真说来,东方雾与乌拉司瀚并无深交,算起来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罢了,他们都知道他们彼此的存在,却不敢说他们了解彼此。
东方雾是个从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儿,乌拉司瀚性情古怪,喜怒无常,想一出是一出,谁也摸不准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因此,也绝对没有不长眼的东西,会冒然去攻击他。
“属下是担心乌拉家族其他的人。”
不怪黑衣有此担心,乌拉家族的人拥有驯兽血脉,可说是驯兽世界里的嫡系,断然是瞧不上那些旁系的,不横插一脚自然是好,就怕真要闹起来不好收场。
“只要有乌拉司瀚在,他们就不敢出手,你且派人盯紧了他。”
“乌拉少主近几日倒也安份,没有异常的举动。”
“如此甚好。”
“城主,山洞那边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战王妃他们根本就没有在里面?”
眼看着就快五天了,医毒术的比赛都已经结束,马上就要迎来驯兽术的比赛,而夜绝尘一行十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全然没了踪影。
“不急,他们肯定还在里面。”
“那属下就继续亲自盯着那里。”
“嗯。”
乌拉司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对外吐露那处山洞的存在,即便他真的说了出去,若非有足够的机缘,不管有再多的人马,也休想走得进去。
黑衣青衣是他的心腹,东方雾既然已经亲自领着他们去了一次,暂且不管祖训如何,他脱不了身也只能让黑衣亲自去盯着那里,总不能再安排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