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盛羽驰疼痛难当之际,涂子律就地一滚,爬起身来便冲出了牢房。守卫们听见动静,疾步赶来,和她面对面撞上。
涂子律武功平平,哪里是这些守卫的对手,当即刀锋前递,威吓道:“我这刀上有剧毒,不怕死的就过来!”
那些守卫面面相觑,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便见涂子律胡乱挥舞着手中的短刃,朝他们一路杀过来,一副亡命之徒的架势。
再硬的也怕不要命的,守卫们下意识横刀退避,竟真让涂子律逃出了地牢。
守卫分作两路,一路去看望受伤的家主,另一路去抓拿涂子律。
涂子律仗着熟悉盛府路径,七拐八拐,埋头直冲,逢人就亮刀,吓得盛府鸡飞狗跳。
她到底虚弱,一路奔逃,眼看就要力竭被追上了,眼前忽地跳出一人拦路,正是举剑而来的盛风袖!
“大小姐!”涂子律为之一惊,脚下顿住。
“涂子律?”盛风袖也是有些意外,但她望着后面追捕而来的自家护卫,还是选择了拦下涂子律,“哪里跑!”
盛风袖并不知道涂子律手中短刃带毒,故而毫无顾忌,出剑便向涂子律刺去。
涂子律躲闪了两招,又想还手,又怕真伤了大小姐,心思急转正是为难,电光火石之间,忽听一声嗤的轻响,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打到了盛风袖的手腕上,盛风袖手腕一痛,长剑应声落下。
涂子律眼疾手快,一把扭过盛风袖的胳膊,将盛风袖挟持住。
“你!”盛风袖气极,却又怕她伤着自己,一时也是不敢乱动。
涂子律匆匆扫了几眼,未看到射出石子的人,心中猜测,多半是那神秘黑衣人射出的石子。
“都不许过来!你们信不信我划烂她的脸!”涂子律对追上来的护卫们喝道。
若她以性命要挟,盛风袖或许还不会太过害怕,但她说要划烂盛风袖的脸,盛大小姐便怂了起来,惊恐地对护卫们喊道:“你们都别过来!”
涂子律将刀横在盛风袖脖子前,将人一路拖到盛府牵马的地方,一把将盛风袖甩上马背,带着人质驾马出逃。
盛府的护卫自是紧追上去,追出好几里地,才找见被丢下马的大小姐,而那涂子律则是逃之夭夭。
盛风袖面色不大好看,也不多话,似是还在后怕。众人见她没有受伤,便温声安慰了几句,将大小姐护送回了盛家。
周小渡用的毒,自是最阴险狠辣那一路。盛羽驰缓过劲儿后,不敢大意,因为运功及时,很快便将毒素压制下去,虽没有性命之忧,但受的苦楚自是难以言喻。
一时冲动,恶向胆边生,未曾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便宜都没占到,反而给了那女人可乘之机。
盛羽驰可谓是气急败坏,命手下人马全城紧急搜捕,只要涂子律一露面,当即就地格杀,提着她的首级便能领赏。又念及涂子律莫名多出的毒刃,怀疑盛府有内鬼潜入,又是一番清洗整顿。
周小渡也被查了几回,还是盛风袖出面作保,才堪堪清静下来。
盛家势力遍布广陵,涂子律逃走后不敢贸然冒头,周小渡暂时也联系不上她。
这两日,盛风袖每每想起那被挟持的道路上,涂子律匆忙中给她的忠告,便觉得心神不宁。
她自然不会相信父亲会对自己下手,更不会相信哥哥的死是父亲所为。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父亲的亲生子女,父亲对谁下手都不可能对他们下手呀!
但是涂子律所说的,“盛羽驰练功走火入魔成了个疯子”,这句话还是让她心生疑虑,毕竟这段时间以来,父亲的性情确实是越来越怪异,有时候盛风袖都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一贯疼爱自己的慈父。
盛风袖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不敢与旁人乱说,只好写了封信,将涂子律一事禀报给远在赵家的母亲。
赵氏接到书信,大惊失色,行李都没有收拾,便匆匆坐上马车,连夜向游风县赶回。
而至于周小渡,因为不知涂子律的去向,只好编了个病发的借口,假托到江宅暂住,转头便从江宅翻了出去,带着记录下来的盛风刃被杀的地点,孤身前往浔阳寻找线索。
盛家这边,她嘱咐小芝麻盯着,如果涂子律露面,尽量将其保下。那日涂子律突然逃出地牢,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变动,她需要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小渡前脚刚走,后脚赵氏便回到盛家了。
虽然没有明面上将妻子休弃,但盛羽驰与赵氏已是撕破了脸,如今见她腆着脸上门,本便烦躁的心绪更加不悦,半分好脸色都没给。
赵氏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好脸色瞧,她此番回来,是为了盛风袖那封信上提到的内容。她虽未曾跟女儿讲过,但其实早先便对儿子的死因心存疑虑,盛风刃一向沉稳,不大可能冒险令自己坠崖身亡,更别提那具尸体被野兽啃噬得面目全非了。
她此前也派人查过,却被盛羽驰阻挠。
赵氏当时虽有些不甘,但盛风刃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