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所以对水颇为恐惧。
到了浮尸地,罗青首先瞧见了浮尸地上趴着的两具尸体,同时鼻间有一股极恶心难闻的尸臭气味。
浮尸地的尸体面部朝下,是因死尸通常眼睛鼓起,舌头吐出,面容难看,若脸朝上,多少有点亵渎的意思。
罗青皱了皱眉,跳下马,从诡巧祀器准备齐全的荷囊中拿出一件铁锹。
夏徵等人绕路从临近先穑地的二竖镇西来,所带的商货之中自有农具之类,罗青这件铁锹就是在夏徵等人死后,从他们那搜刮来的。
“掘土铁锹:先穑地最擅种植,除却培育出可用于斗法的种子外,对于农具之类也有所钻研。
此铁锹产于先穑,专用于挖土,无论何种土壤,都有一定抵御效用,并能提高一定程度的掘土速度。
使用时,需双手唾液,可触发其中诡祀之力。”
先穑地的稷后在祀君时代可是一等一的大人物,但到了今日,先穑地往日风光消去大半,只能偏安一隅,龟缩一小地方罢了。
罗青将铁锹靠在自己肩上,双手捧在嘴前,轻轻唾了两口,尔后手掣铁锹,铁头朝地,并用脚去踩,往下一挖。
铲起一块色泽泛黑的浮尸土,随后扔进荷囊。
罗青浅尝辄止,挖了三大铁锹后,停下动作,收拾干净后,扭过头去,望向河面。
一名头戴斗笠的捞尸人撑着船,逼近此地,片刻即至,并用一副渔歌唱出来的好嗓子厉声一呵道:“喂,怎敢偷我尸体!”
年岁不小的捞尸人拖着一具尸体上岸,句偻着身子,面目阴翳,浑身夹杂着一股似与尸臭相似的恶臭气味。
满鬓星霜的捞尸人阴恻恻盯着罗青,仿佛一条游曳在水下的恶蛟凶鼍。
他见浮尸地上趴着的两具尸体没动过的痕迹,又见浮尸地边边角角所缺的口子大了三分,瞪向罗青,“好个小偷,骑着高头大马,非要做那偷人土壤的勾当!”
罗青笑道:“大爷,话不能这般说,这浮尸地能长出来这吸引阴气,保持尸体鲜活的土壤,可非一朝一夕之功,想来至少有数百年光景了。
而且在此荒郊野外,再加此地本就有一个他人所挖的口子,我又怎知这有人所属?
况且我所挖下的只是九牛一毛,对于此地无任何影响。”
罗青从怀中掏出几两金子,道:“再说,我何时说了不赔偿些?”
捞尸人被罗青说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冷着脸道:“你可是要渡河?
我不能白拿你的钱,可将你送至对岸。”
罗青摇摇头,“多谢好意,在下不渡河。”
捞尸人一张脸被斗笠遮出阴影,愈衬得其整个人气势阴邪,“怎么,还担心我害你不成?”
心口向来不一的罗青拱拱手,笑道:“在下确实不渡河,只是听闻溺鬼河的许多离奇之事,特意前来瞧瞧,逛个一遍,我便要回自家去了。”
捞尸人不再说话,将拖上岸的尸体反转过面,口中念念叨叨,似在诵经念诀。
罗青打马而去,一转过身,方才洋溢着笑意的面容随之阴沉下去,沿着河岸而去。
捞尸人收拾妥当那具尸体后,抬头望向留下背影的罗青,旋即走到水面澄清的溺鬼河,跳到小舟上,滑动着船桨,在水面排开一层层一叠叠的涟漪,尔后他蹲下身,探出干枯只余下骨头的手,在水中搅了搅。
暗藏玄机的水下有一团黑影浮现,原本清澈仿佛能见水底的河水骤然之间被染成了墨色。
捞尸人站起身,口中唱起渔歌,双手撑船,朝罗青方向而去,那艘小船以一种骇人的速度前冲,两侧水浪排开,荡得岸边潮涌。
捞尸人中途见岸边有数人,顿下水势,唱着渔歌。
几人瞧见捞尸人,双手捧在口前,扯着嗓子道:“船家,能否渡我等过河?”
捞尸人撑船至岸边,声音沧桑道:“你们要渡河?”
几个出身欢喜地,前往刑拷的祀修点点头,“还望船家行个方便。”
一名谙熟江湖事的中年祀修递过去一大锭金子。
捞尸人面容之人从不见笑容,接过金子,嘶哑道:“上船罢。”
几名祀修相互一视,虽是觉得这船夫可疑,但他们各自仗着实力,甚至一人为抓周境,纵是这老头子发难,又能奈他们如何?
艺高人自然胆大。
捞尸人双手握浆,站在船尾,口中渔歌应声而响。
“我住水之尾,穷苦人之尾,有子溺河中,如今成水鬼。”
捞尸人恰好行至河心,风涛骤起。
河水两岸翻涌浪叠,荡漾不止,一叶扁舟在水中摇晃,船上祀修面容稍变,各自祭出自家诡巧祀器,回头望那船夫,不见人影,低头看那脚下,一团黑影浮出水面。
水面顿时掀起一席帘幕,将几人卷至水中。
水面沸腾稍许,顷刻间,沉于寂静。
捞尸人再次撑船现身于水面,船后拖着四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