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夷玑斗:玉韫山辉,珠涵水媚,市井黔首宠爱,并辉煌于廊庙公卿,使祀世无端宝藏折节而推上坐焉。
祀世之地,天下牛鬼蛇神岁贡于祀君,淮夷之地多水生,产珠名‘玑’,名贵顶尖者称‘斗’,其质仅差祀君君主宫廷之东珠。
此珠本是水族‘蚌蛤尹’亲产,‘禹龙王’上贡祀君之物,后祀君赐于井神‘伯益王’,井神常携其梳理天下地水。‘伯益王’与‘惊骇卿’素善,后作将礼相赠。
惊骇卿死后,其卷徒‘啸爷’为复活其主,以‘淮夷玑斗’、‘翠田玉’并‘惊魂幡’等诸物,以回煞镇方圆近百里,布阵纳惊引骇,招邪徕秽。
此珠经井神所孕,已达上品祠器,有引水驱流之能。且有借井水之流聚祀之效,可近水修行,有加成。
人入水中,可凭此能使水不沾身,虽非避水珠,但变相避水之能。
惊骇卿放于此处,作地下水脉一阵,借水井互通之流水,聚邪合煞。”
‘淮夷玑斗’是件宝贝,能驱水作为攻伐手段,但若是身在无水之地,那此物也就成了鸡肋,而且此物主用并不是攻伐,用作杀器,不算契合。
真正令罗青垂涎的是这东西能辅助修行,有着提高祀修速度,如青祀蜡、倒流香炉塔的效果!
那甚么‘啸爷’,在三封‘爷夫老’之中,能排得上爷字,实力应当不会差,罗青不知道其身份,不知道其是否还存活于世。
按理说,祀神身亡,卷徒倘若不是胤胎之人,无祀力之源,体内无祀力积攒,会不再有抵抗衰老腐朽之能。
惊骇卿身死两百余年,其卷徒难道还能存活不成?
书中所述较少,罗青暂且不知祀神卷徒是否会有能修行祀力的胤胎。
若有胤胎,那甚么‘啸爷’岂不是至今仍存!
罗青重童窥视出淮夷玑斗,脑海中的这些思索不过几息之间而已。
那头鬼物已然感知到站在洞前的罗青,它站起身,手掣一把与其体型相称的大大宽刀,扛在肩上,回目而视。
尖锐的獠牙泛着寒芒,身影虚虚实实,如那颗‘淮夷玑斗’一般呼吸闪烁。
罗青也恰好将目光投在它身上。
既然此地乃是‘啸爷’布置,那孕育出的这头硕大鬼物的手中刀,不言而喻。
乃是啸爷所给。
“噼山刀:祀君时代之前,曾有一山中猎户不满对财货香火血食皆贪婪不堪的山神之治,亲手制此大噼山刀,以蛮横气血,噼山杀神,此刀由此得名。
因‘淮夷玑斗’借水聚煞,因此生鬼物,鬼物靠珠,可辅助修行,将其视作卧榻之侧。
啸爷缺人手护持此地,见鬼物小有实力,便赏鬼物此刀,以便护卫洞穴。
此刀宽大,一丈之内,挥舞噼砍,可恐吓敌手,令其浑身战栗,不能动弹,免于逃窜。时间取决于敌人身体强度。”
鬼物这东西修行,凭借的都是近乎天赋的本能,而没有功法,所以它修行速度颇慢,即便是出世数十年,如今实力仍不够强横。
不过它寿命悠久,这是人类所不能比拟的。
它手上这把刀,倒是罗青第一次见识到的效果,不是作用于神识,而是身体。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是,如回煞伯所属许多家伙什作用于精神神识,令其眩晕,其间意识陷入昏迷。
而这作用于身体,则是意识犹存,只是身躯不可动弹。
倘若中此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物拿刀砍杀过来!
罗青望了望那柄大宽刀,摸了摸九子红绳铜钱,扯出铜盆、号角。
决计不能近这鬼物一丈之内。
否则若中了那恐吓之力,身体瑟瑟发抖,不能动弹,那就是待宰的羔羊,桉板上的鱼肉。
罗青手头上锐利兵刃除却二刃火陨的小剑匕首外,还真差了一件一寸长一寸强的长刀。
倘若能抢来那刀,也算收获颇丰。
只是不好携带,在弄来乾坤方寸物之前,只好束之高阁。
鬼物不是虚幻飘影,而是实打实地双脚踩地,迈步走来,一脚踩出一个浅印。
鬼物愈走愈快,脚下踩着的印记愈发深,最后一腿微弯,勐然跃起,对准罗青弹射而来。
双手抱举宽刀,寒芒闪闪,似有一股气势自鬼、刀之间迸溅而出。
罗青一手捧惊骇铜盆,注入祀力,唤出三颗头颅。
同时九子红绳铜钱中两枚铜钱一掠而出,萦绕于罗青周身。
惊骇铜盆三条漆黑如墨的孤烟掠出,阴恻恻、冷森森,漂浮不定。
头颅凝聚,直朝着鬼物厮杀冲去。
两枚铜钱伺机而动,紧跟其后。
手中‘望天犼号’拿着,随时准备以祀力灌涌入小口,对准鬼物,来上一招。
三颗头颅各自闪烁着一双猩红眼眸,长者两排尖锐大白牙,一同咬向接住鬼物那狠狠砸下的大刀。
两颗漆黑头颅顿时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