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显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背负双手,侧目一视,直接澹漠回应道:“滚!”
那名镇上兵卒眉宇之间已有三分怒意,不过仍是压制住气愤,阴阳怪气道:
“老郎中,你厉害是不假,但此地乃是回煞镇,回煞伯统治,可不是甚么药铺镇!
还请你识相些。”
老郎中嗤笑一声,“纵是回煞伯亲临,也不敢与我这般言语,你区区一无名小卒,竟敢口出狂言。”
领头的兵卒还未说话,在门前的队列后又走进两人。
两位句偻着背,面部皮肤干皱,双手如枯树皮的老者。
那位个头稍矮些的罗青见过,正是曾为其招魂的招魂妪老太婆。
另外一位老者,罗青前身记忆中有其身份,乃是多日来未曾蒙面的另一位回煞伯卷徒,‘皋复老’。
仅剩下的那位振衣夫,罗青还不曾见过,若再是个垂朽老者,罗青当真忍不住吐槽,回煞镇尽是些老弱病残。
从回煞伯画像那慈眉善目白发白须的老者,到招魂妪、皋复老,再算上振衣夫若老头的话,都能凑上一老年麻将团了。
这也难怪,招魂妪这帮子人,都是一两百年前回煞伯来小镇时当上回煞伯卷徒的。
他们虽然可依仗回煞伯施展出来点粗浅祀力,但终究不曾入修行之列,年岁是比于寻常人长久些,但也仅此而已了。
距离长生久视的地步,还相差甚远。
皋复老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完好牙齿,主动示好道:“老郎中,我等只是带此子去询问些事,不会对他如何,不必担忧。”
老郎中一扫二人以及其身后诸兵卒,冷笑一声,“皋复老头,真当我傻?
回煞伯两位卷徒同时出现,且带着诸多镇兵,尔等目的不言而喻了罢?”
老郎中双手自背后放下,各自攥拳,阴沉道:
“许久不曾见回煞老鬼,尔此番动作,莫非是他的命令?”
皋复老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被老郎中打断。
“再说多余的话,果真有意思?我一个非尔等同伴之人待在小镇,你们忌惮也是应该。
之所以先前不动手,是因我尚年富力强,选择当下出手,无非是觉得我老了而已。”
皋复老不再装模作样,点点头,摊牌道:
“当年你能与回煞伯大人相斗,不知如今实力又该如何?”
皋复老与招魂妪目的是驱赶老郎中出镇,但之所以不给其出镇的活路,乃是因觊觎老郎中浑身家当。
老家伙多年前自镇外而来,听说是一位极厉害的高手,难道身上会短了诡巧祀器不成?
回煞伯不能出面,招魂妪与皋复老两人虽把握不大,但是两人身后还有振衣夫窥伺,从旁协助。
三对一,胜券在握。
大家都是聪明人,否则如何会冒头对付老郎中。
“试试便知!”
老郎中浑然不惧,脚下前迈,跨步冲出,拳头轰出,如一根箭羽,裹挟着破风声,刺向招魂妪两人!
皋复老声若洪钟,大吼一声,脚下急撤不止。
老郎中一招声势壮人,但只是为将两人逼出药铺,以免有损有伤里头的杂物。
皋复老与招魂妪瞧得明白,也无在门内斗法的心思,毕竟屋子里的物什,在老郎中死后便入了他们口袋。
三人出了铺子,还余下几名兵卒。
适才插不上话的中年领头人眼神咄咄射向罗青。
罗青收回随着老郎中三人出门的目光,咂咂嘴。
老郎中那爆发出的气血雄厚异常,一拳之下,肌肉盘虬。
哪里有半点老态。
而且听闻皋复老说,老郎中竟曾与回煞伯交手,其实力可见一斑。
罗青摊开手,祀力运转之下,手心中一股小小风龙卷凭空而现。
他祀力修行虽乃超凡之力,但时日尚短,不过数日光景,与老郎中这等沉浸拳法数十年之久的气血武夫相比,多少还不够看。
“你就是罗青?碰上我,只能说是你不走运!”
兵卒头目狞笑一声,挥了挥手头长枪兵刃。
罗青澹漠而视。
在老郎中眼里头,他这点实力提鞋都不配,但对付这几个只是粗通些武艺的散兵游勇,那便是手到擒来了。
这些人在镇上只是对付凡人,根本没半点特殊之处。
罗青重童之下,早已鉴定过镇兵手上兵刃,没啥特殊之处,统统是一些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寻常玩意儿。
那等带有祀力效果加成的兵刃又岂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大耳窿手下那半吊子的刑具匠,不知耗费多少铁料,多少时间,才只不过弄出那一两件。
一件烙铁,还是个残次品。
诡巧祀器匠打造祀器兵刃,非得有修为祀力傍身不可,否则凡人铸兵,欲得祀器,非得用些歪门邪道的法门不可。
传闻里那铁匠投身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