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晦暗,周遭清冷。
李和志到底是一家之主,挣扎片刻不得脱身之后,强自镇定下来,望着面前不远处的韩靖道:“阁下究竟何人?与我有何仇怨,总该让李某做个明白鬼。”
“正该如此。”韩靖取下风池、风府两处穴道的银针,恢复本来面容,扯下头套,吹燃火折子。
火光耀眼,瞬间照亮韩靖面容。
眼前的少年,容貌俊逸,脸上的线条堪称完美,乍一看,还有三分邪气,两撇眉毛浓澹起到好处,鼻梁微挺,双眸有神,嘴角挂着一丝让人能片刻生出好感的微笑。
可李和志却笑不出来,瞧清了韩靖的面容,他心凉半截:“怎么会是他?!”
韩靖笑道:“李和志,你现在明白了吗?”
“在下,在下有些明白了。”李和志吞吞吐吐的说,他心里翻江倒海的同时,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该如何保命。
韩靖语气不变:“那好,说说看,我被送入牢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欧阳老贼又为何下令暗中毒杀我跟那些无辜的人?”
“这位公子,李某当真不知,当时欧阳老贼派人来抓人时没说任何原因,李某被逼无奈之下才,才听信我那老奴之言,抓人替代我儿,没想到他不开眼竟然谋算到公子头上,死的好,死得好,实属活该!”李和志急忙把责任推到死去的徐山身上。
“你当真不知?”韩靖冷笑一声,又问一遍。
“在下真是不知,如若欺骗公子,李某不得好死。”李和志发出毒誓道,“此事主谋虽是在下那愚蠢的老奴,但李某的责任也不轻,公子想要拿我出气,是应该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公子若愿意摒弃前嫌,原谅在下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李某愿奉公子为我李家上宾,但有所要,在下必定倾力办到让公子满意为止。”
韩靖并不答话,默然不语。
这样看来,除了阜阳城城主欧阳老贼,别人都不清楚此事的真正原因。
罢了,今日就当先取点利息。
李和志见韩靖没有说话,以为他动了心,说的更是眉飞色舞,力求能保住性命。
却见韩靖抬步走近,催动真气,一掌印在了他胸膛上面。
李和志的话语声戛然而止,只觉得心脏部位传来剧痛,刹那间睁大双眼,表面无伤而亡。
一丝快意在韩靖心中油然生起,他望向城主府的方向:“欧阳老贼,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吧。”
随后,韩靖再度易容,轻身一纵,往住处飞身而去。
回到自己院子,已是四更时分。
韩靖刚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白彦景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来:“韩小子,怎么去了如此之久?”
“爷爷,中途出了点岔子,不过已经得手。”韩靖轻声答道,心中一阵温热。
有人惦念是一件温暖的事情。
“那就好,最近收敛一些,免得被人留意,暴露没什么,但不能连累了曹家人。”白彦景嘱咐道。
“我知道。”
韩靖很清楚阜阳城的统治者是什么样的货色,手底下的人又是何等卑劣。
一旦他们暴露了,两人仗着功夫逃跑是没问题的,但与他们相关之人必然大受牵连,难逃一死。
折腾了一晚上,韩靖也有些疲惫,他去厨房的水缸里提了一桶冷水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后,打坐修炼《罗摩神功》,恢复精力。
……
阜阳城,城主府,内院。
“老爷,再过些日子就是纪儿行冠礼的日子,他会不会回来啊?”一位看起来二十六七,姿容上佳,身材饱满的妇人一边服侍欧阳北修穿戴衣衫,一边轻声问道。
欧阳北修的胡须修的十分整齐,他摸了摸黑中泛白的胡茬,脸上有着得意之色:“前些日子我已修书一封,送往元一门,他能不能回来还要看师门准不准许,纪儿现在可不一般了,他被姜经武这位即将跨入天人境的绝代宗师收入门下,前途无量。
往后我欧阳家,必然能出一位大高手,保我欧阳一脉数百年不衰!”
身材饱满的妇人与有荣焉的点头:“纪儿能有今天,全凭老爷教导有方,若是姐姐泉下有知,定然感到欣慰。”
欧阳北修笑了笑,又叹息一声,显然是对亡妻十分怀念。
那美貌少妇又道:“老爷,纪儿现在元一门身份高贵,又被姜经武宗师收为弟子,他若是回来,您能不能同纪儿讲讲,把成儿也带到元一门,磨磨性子,涨涨本事,他俩可是亲兄弟,贱妾不求成儿能比的上纪儿,但总不能丢老爷您的脸吧?”
“这可不成。”欧阳北修摇头,知子莫若父,他对自己的二儿子欧阳成十分了解,“元一门是我青国武道大宗,纵使是收普通弟子也对天资有所要求,成儿不是那块料,他也吃不了修炼的苦头。”
美貌少妇当即捂着一张脸,背过身去,双肩抖动,轻轻啜泣:“都怪贱妾是个普通人,不能让成儿拥有老爷的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