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拂人,艳阳高照。
江湖上的大事,总是轰传的很快。
韩靖于丰城制裁田伯光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三天的时间,便传闻了半个武林。
江湖好汉无不拍手称快,便是官府也张榜表彰,一众百姓听闻,交口称赞。
韩靖风头一时无两,被冠以“公子剑”的名头。
此时,正值晌午。
这位被称作“公子剑”的韩靖正牵着一匹半身被灰尘染黄的白马,走在一条夯土大道上。
“浪啊,你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就吱一声,咱们继续赶路,没准要不了多久,前面就能看到一处镇子,到时候,我让小二喂你大口喝水,大口吃上好的草料,咋样?”
韩靖边走边跟雪浪画着大饼,他的额头上布满一层细腻的汗水,显然是有些疲惫。
连续奔行四个时辰的雪浪并不上当,闷头亦步亦趋,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韩靖耸了耸肩,“等我们过了这个坡再说。”
两人悠悠向前,终于跨过高坡,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的路蜿蜒向上,是跨山的路,俱在丛林之中,在入林的路旁有一家茶铺,铺子在一颗两人都合抱不拢的香樟树下。
香樟树下的凉棚里有五张桌子,歇脚客人坐了三桌。
一桌是两个身穿灰衣的汉子,一胖一瘦,一桌是一对夫妇,正陪着孩子说笑,最后一桌趴着一位着白袍的年轻人,似乎是睡着了。
四辆马匹被拴在一旁,茶肆的老板正在喂着草料和水,是个中年汉子,用汗巾绑着头发。
“看看,我这嘴,一定是开光了。”
韩靖笑着拍了拍雪浪的颈项,“浪啊,你有草吃了,开不开心?”
雪浪长嘶一声,左右摆了摆的头。
韩靖笑眯眯的拉着它往茶肆走。
茶铺的老板很明显是个会做生意的人,韩靖还未靠近茶铺,他便已迎接出来:“这位爷,来杯凉茶和小吃吧?我这还有上好的草料,保管让您这匹骏马吃了气劲十足。”
“好,麻烦老板了。”
韩靖顺手把缰绳递给了他。
茶肆里喝茶的人,除了那名孩童和趴在桌上的年轻人,俱都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眼神很随意,随即又回过头自顾自的聊天喝茶。
“不麻烦,不麻烦。”
茶肆老板麻熘的接过缰绳,把马拴在马槽旁,又转身拎着一壶凉茶快步来到韩靖坐下的桌前,倒满一杯茶:“这位爷,请喝茶。”
“好。”
坐在凳子上的韩靖含笑点头,他拿起茶杯,皱了一下眉头:“老板,你这水里有虫啊?”
“怎么会?”茶肆老板错愕的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韩靖抖手一甩,杯中凉茶如冷箭般倾泻而上,喷了茶肆老板一脸。
“啊……”
茶肆老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踉跄的往后退,撞在那张空着的桌子上,滚倒在地,不断打滚,惨叫声从他嘴里蹦出来,一双手捂着眼睛,指缝里流出黑色的血液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同一时刻。
坐在韩靖左手边的一胖一瘦两条灰衣汉子勐然起身,两人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韩靖脑部和胸口。
坐在韩靖背后,趴在桌上的年轻人如同狮子跃击一般,双臂展开,合上而起,使出一式“强人锁男”,想要从背后扣住韩靖。
坐在韩靖前方的那一家三口,满脸的笑意转为杀机,从桌底抽出早已备好的刀剑,齐齐向韩靖胸前、下盘的要害刺来。
当此时。
韩靖右脚足踝向后一踢,臀部下的矮凳“嗖”的一声往上斜飞,撞在那“强人锁男”年轻人的脸上,立时血肉翻飞,几颗牙齿从年轻人嘴里吐出,犀利的攻势被打断,他华丽丽的摔在地上,人事不知。
韩靖在踢出凳子的那一刻,背后的争锋已然出鞘。
原来他根本没有坐实,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有防备。
寒光凛冽。
他一下子刺出了五剑,却又好像只刺出了一剑。
噗噗噗……
剑锋入肉的声音响起,这些袭击韩靖的杀手喉咙间都多了一抹剑痕,汩汩流血,倒地身亡。
他们脸上的表情均只有临死前的惊愕。
好快的剑——
韩靖右手握着的争锋剑锋向下,一动不动。
杀机未散,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嗤嗤!
就在这一霎那。
劲气呼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暴烈而迅疾,一点剑光破开凉棚,直刺韩靖头顶。
韩靖脚下轻点,身形闪避,刹那间掠出凉棚外躲开这一剑。
剑光一点即收,从空中落下一个人来,离韩靖两丈远。
这人约莫五十岁上下,长发花白,发际线极高,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吊梢眼含着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