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
林平之赶了回来,他背着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包裹,来到韩靖面前道:“您的包裹我放在里面,药丸用木盒分开装了,暗器用编织袋放好了,这个包裹里还有干粮和盘缠,是我爹爹和娘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不要拒绝。”
“成,多谢。”韩靖潇洒的接过包裹,在胸前系紧。
“对了,这匹‘雪浪’给您来代步。”林平之转身把白马牵了过来。
“好。”
韩靖翻身上马:“你回去吧。”
林平之道:“我送送您。”
韩靖点头:“行,就一里,不许多,也不许少。”
林平嗯了一声,随即上马。
两匹马并排而行,路上除了“得、得、得”的马蹄声声,再无其他杂音。
走了一阵,韩靖拉住缰绳道:“就到这了。”
“您还没有告诉我答桉。”林平之眼中有一抹希冀之色。
韩靖打了一记响指,说出经典离别话语:“有缘自会相见。”
林平之咬了咬嘴唇,不舍的像是一个孩子:“那,您有没有事情交待给我?”
韩靖侧着头望向他,洒然笑道:“大男人不要这么扭捏,算了,说两句也行。你啊,资质普通,就多勤学苦练,练好本事,才能打抱不平,一展心中抱负,大丈夫能屈能伸,凡事多想想再做,另外,小心岳不群,就这么多了。
不对,还有一句,别向命运低头。”
言罢,他挥鞭策马,“驾!”
白马如风,卷起脚下的灰尘草屑,瞬间便去的远了。
林平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十八年来,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失落感,的确,他是在一众关爱与吹捧里长大,但亦师亦友的人却从未碰到过。
虽然韩靖瞧起来比他要小上两岁,但无论相貌、气质、武功,乃至风仪谈吐都远胜于他。不知不觉间便让人为之倾倒。
仅仅是这一天的相处,他就感觉同韩靖好似相处了多少年一般,不忍分别。
等到韩靖的背影快与落日余晖融到一起的时候,林平之把手捧到嘴边,大喊道:“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记住你的话,绝不向命运低头。”
韩靖闻言,嘴角扬起笑容,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伤感固然是有一点,可他这辈子只想笑着向前。
……
黄昏时分。
嵩山有一绝顶矗立在黑夜中十分醒目,因为那绝顶上闪着点点火光,而嵩山派便坐落其上。
主厅大殿中,灯火通明。
厅下空空荡荡,唯有高台上有两人。
高台正中央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身形高大,面色冷峻,气质威严的中年男子,他身穿土黄色布袍,手里正拿着一张巴掌宽的小纸条,凌厉的目光扫视着上面的消息。
此人正是五岳盟主,嵩山派的掌门人,左冷禅。
站着的那个,约莫四十来岁,脸色发黄,身形瘦长,上嘴唇留了两撇鼠须,他乃是大名鼎鼎的嵩山十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
只听他恭谨的站在椅子右侧道:“掌门师兄,我看这消息不太准确,余沧海再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我要拿下他,也得在两百多招开外,怎么可能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短时间内杀了。”
左冷禅把手中的纸条伸到烛台上面烧了,澹澹道:“费师弟,德诺传来的消息向来不假,这次也不会假,韩靖自称辟邪传人,我看他得辟邪剑谱是真,名讳不一定是真,既然真的是辟邪剑法,余沧海栽了实属正常,况且,有的人看起来年轻,实际上是面嫩。”
费彬点头,疑惑道:“掌门师兄,辟邪剑谱真有这么强吗?”
左冷禅道:“岂会不强?当初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几十招便败在林远图剑下,这还是林远图故意放了水的结果,白板煞星同我说过,林原图要想杀长青子,最多需要十招。”
“什么?”费彬面露震惊之色。
白板煞星他自然知道是谁,闻名几十年的黑道巨擘,武功胜他数筹,不在掌门师兄之下,这样的人说话自然不会有假。
左冷禅语气不变的接着道:“况且,生死之斗存在很多变数,除开绝对的实力碾压外,要是状态不佳,或者轻敌,极快被人杀了也是有的。”
“是,掌门师兄,师弟受教了。”费彬拱手道,“那青城派我们要不要……”
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
左冷禅冷面上露出笑容,却丝毫看不出亲切之意:“不急,青城派没了余沧海,早晚都是囊中之物,当务之急,是取来辟邪剑谱,就算取不来,绝不能让岳不群捷足先登。”
费彬道:“掌门师兄英明,那我马上通知丁师兄和陆师兄,让他们前去把韩靖抓来。”
“不。”左冷禅双眼一翕,抬起左手道,“拿刘正风非得你们三人不可,扬我嵩山威名是重中之重,不然怎么实行五岳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