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院落内。
虎斑猫嘴里叼着一只热腾腾的烧鸡,吃得不亦乐乎。
一只分到鸡屁股的母狸花猫吃完后用爪子抹干净嘴巴,说道:“猫九天赋绝佳,虽说有讲卫生、挑食的恶习,但您何必将它送人呢?”
虎斑猫摇头晃脑道:“我原计划一二十年后待我老了将帮主之位传它,可猫九天赋太好,过上一两年便会超过我,在帮中又极有威望……”
它吐掉嘴里的鸡骨头,接着道:“若是有一日,它想取我代之,我该如何自处?”
狸花猫道:“猫九孝顺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呀。”
“妇人之见!”虎斑猫表情凶狠,语气阴森,“它可能念着我是它的义父,可帮中那些时常围在它身边的小猫呢?”
它目光锐利地扫过密布杂草的院子,又叹了口气:“当年我一片赤胆忠心,为义父的猫帮开疆扩土,占领整个东街,连嚣张跋扈的狗帮都不敢小瞧我等,可身边兄弟们非要捧我当帮主之位,让我与义父决裂……”
虎斑猫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烧鸡都感到索然无味:“这么多年我时常想起义父,悔恨懊恼……”
“那不怨您!”狸花猫凑上去帮它舔毛安慰,“你也是被逼的。”
虎斑猫伏在地上,幽幽道:“猫九是我最喜爱的孩子,我不想它有朝一日也跟当年的我一样。”
“那位乔先生实力不凡,身家丰厚,听说跟总督府也有关系,跟了他也不算委屈了猫九。”虎斑猫澹澹说道。
……
半道上买了点吃食,乔冕带着猫九回到家中。
当夜,他将猫九介绍给了刘香君。
一人、一鬼、一猫、一黄鼠狼。
四者同桌进餐的样子着实滑稽。
黄英明显还有点惧怕猫九,又有点不服气。
她化作人形,穿上早上抢来的女仆装,拉远和猫九的距离,几乎快贴着乔冕的身子。
猫九伏在桌上,嘴爪并用地吃着烧鸡,不亦乐乎。
刘香君抿着嘴,小口吃着食物,时不时偷看乔冕,偶尔还询问猫九几句。
黄英贴着乔冕,啃着鸡腿,黄发一甩一甩的,好几次都碰到乔冕下巴,痒痒的。
看着她那毛茸茸的耳朵,乔冕强忍着捏一捏的冲动。
半小时后。
刘香君端走盘子去清洗。
黄英拿着扫帚清扫地面。
猫九左顾右盼,觉得就自己一个闲猫,有点无所适从。
它犹豫片刻,跳到乔冕怀中。
正捧着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的乔冕诧异低头。
“她们都有事情干,我陪着先生,”猫九声音很低,“先生可以随便摸我。”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涩情?
不过猫九皮毛如绸缎,手感着实不错。
它那肉乎乎的身体摸起来也格外舒服。
乔冕一手撸猫,一手捧书
烛光渐渐暗澹。
刘香君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侧,双手轻轻帮他捶着后背。
黄英身穿女仆装,站在房间中央,有心想要过来,可瞅着乔冕怀中的黑猫,最终只能变成黄鼠狼形态委屈巴巴地蹲到了床角。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时,乔冕发觉胸口和大腿上都有点沉。
抬头看见趴在他胸口呼呼大睡的猫九,他哭笑不得。
瞧见抱着猫九尾巴睡着的黄鼠狼时,他不由失笑摇头。
此后几日,他的生活平平澹澹。
除了在总督府管家的引领下见了自己那些租客,顺便收了下季度的租金外,他多数时间都窝在书店内。
书店大门时开时关,卖出的书籍寥寥,几个常客也都改去了别处购书。
乔冕怡然自得。
猫九跟刘香君和黄英相处的出乎意料的和谐。
一周之后,乔冕甚至已经看得黄英在猫九睡着后偷拽它的胡须。
一猫一黄鼠狼在院子中追逐打闹,玩的不亦乐乎。
旖旎的梦乔冕又做了几回。
梦中的女主时常变化,甚至有两次变成姜螓,让他甚是难为情。
那个他一直担心可能会前来报复的西山鬼王义父,却始终没有动静。
他原本想找张世奇打听,却发现这个家伙带兵出征,似是西北军与夏国皇家军队在东边起了战事。
西京市内一派祥和,看起来战局偏向西北军这边。
乔冕只能默默祈祷张世奇安然无恙。
……
时间悠然而过。
二十天时间过去。
院中的水井旁。
乔冕盘膝而坐,翻看着一本蓝色封皮线装书。
书册封面上有《易筋经》三个大字。
这是乔冕本周从中级盲盒中开到的。
他仔细研读了两日,却只觉得其中文字始终晦涩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