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四心情热切,快步回到家中,找见当年的窑洞。
说是窑洞,其实是个小型的“地下室”,容积很小,结构特殊,一炉只能烧一只油灯壶,而且需要慢慢加柴火,烧足半个月。可以说性能相当拉跨。但在永夜中,这已经是成本和性能相妥协的最佳产物。
“都堵上了。”
许多年不用,窑洞已经快要废弃。里灌雨水、灌泥沙,还有许多杂草,把根深深扎了进去。
陈老四弄来一把铲子,小心翼翼,开始把泥沙挖出来。
这活儿不太好干,窑洞虽小,里面结构挺复杂,要一层一层挖通,颇费功夫。
但陈老四很有耐心,毕竟……
“那可是二十斤面包草啊!”
不止陈老四,整个陈家村,四百多个农户,有八十多个,都开始挖窑洞。毕竟,当年的陈家村,也并非全民烧窑。还有些手艺失传。只有这八十多个农夫,得到手艺传承。
……
转眼间,一天时间过去。
农夫们大多清理好窑洞,开始在陈家村附近,到处挖各种泥土。河里的淤泥、乱树林的胶泥,还有坟地一种黑泥……
时而有农夫彼此遇见。
“哈哈,你也来挖泥啊。”
“还记得烧壶手艺不?”
“那必须啊!”
……
转眼间,又两天时间过去。
陈老四费了牛劲,调好复合泥,捏出油灯壶。
看到手中歪歪斜斜的油灯壶,不怎么对称。
陈老四扯扯嘴角。
“歪就歪了点。但绝对能点亮。”
油灯壶类似于茶壶,壶肚子里有特殊构造,促进灯油挥发。用的时候,不需要灯芯,直接在壶嘴点火。
陈老四皱皱眉头。
“这次,做两个,都烧了,每一个烧七天,都卖给监狱长!”
他深思熟虑,确认这样可行!
烧七天的壶照样能用,照样能点亮。只不过不如十五天的结实,用不了太长久。
但监狱长又不懂壶,那个吕翁其实也不懂,吕翁家之前并不烧窑。湖弄一群不懂行的傻子,怕什么?
况且……烧壶的农夫有近百个,收购的数量有几百个,等到出问题要几十天,只有这一两个劣壶,掺在里面,就算到时候烧坏了,也找不到他陈老四头上。
“这样的话,半个月,我就能赚四十斤面包草!”
陈老四眼睛放光!立刻去捏下一个壶!
……
一条街上,不远处。
陈老九看着手里歪歪斜斜的泥壶。
“肯定能点亮!就是不太好看。
“这次捏两个,每个烧七天,都拿去卖!”
烧壶的农夫有近百个,收购的数量有几百个,等到出问题要几十天,只有这一两个劣壶,掺在里面,就算到时候烧坏了,也找不到他陈老九头上。
“这样的话,半个月,我就能赚四十斤面包草!”
……
另一条街,有点远。
陈二一看着手里还算周正的泥壶。
“幸亏我手巧,还记得这门手艺。
“这次捏两个,每个烧七天,都拿去卖!”
烧壶的农夫有近百个,收购的数量有几百个,等到出问题要几十天,只有这一两个劣壶,掺在里面,就算到时候烧坏了,也找不到他陈二一头上。
“这样的话,半个月,我就能赚四十斤面包草!”
……
“现实便如此,太多人想当南郭先生,太多人想要滥竽充数。
“所以,这次的油灯壶收购,对我们诡怪监狱来说,是一场挑战!
“我们必须要想出合理化的办法和规章,避免滥竽充数,把真正的好油灯壶,给采购回来。”
会议室里,王烟侃侃而谈。
观众席上,诡怪们纷纷点头。
旁听席的吕翁,也皱起眉头。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想起,这件事还挺麻烦……毕竟,陈家村的村民,太多刁民!
这可怎么办?
油灯壶这玩意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好点坏点都能点亮,但终究是一门手艺,隔行如隔山,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坑?有多少门道?
他种了一辈子地,完全不懂油灯壶。
主席台两侧,小熊和小鸟,观众席,一群诡怪,此时都瞪大眼睛,看向监狱长,等着监狱长的办法。
却见监狱长懒懒瘫在沙发上。
“其实也简单。我们需要找一个靠谱的采购负责人,去主持这次的采购大会。
“这个职位很重要,需要聪明,需要认真,需要能辨别劣质品的模样,需要能拆穿刁民们的谎言。
“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我决定了,这次的采购负责人,就是……小熊!”
啊?
会议室里,冷风吹过,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