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夫妻多年——此等幸福,是他从前的奢望与妒恨,却是如今的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不待他开口,便听阿萝轻咳两声,又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提问来得突然。魏玘眉峰一挑。
他道:“为何提问?”
阿萝不答,脸颊发烫,十指愈加纠缠。
魏玘知她心里有事,也不催促,只环臂,好整以暇地看她。
阿萝的心里好不自在。
魏玘沉着,眸如点漆,定定凝视她,几乎要让她撑不住、把秘密说出口了。
可她不能说——惊喜,就是要人不知,才算作惊喜。
昨夜,阿萝翻阅书籍,临近子时,终于查到了巫族的定情仪式。
在巫疆,女郎欲与后生定情,则要折出纸船、以表情意,将纸船染上后生偏爱的颜色、刷上熟桐油,再择月明之夜,与后生相约河畔,放走纸船。
若后生愿意定情,则会拾起纸船,与女郎归家。
阿萝看过仪式,决定暗中筹备,给魏玘一个惊喜,这才撇下阿莱、特意来问他心仪的颜色。
既是惊喜,她定然不能透露内情。
阿萝横下心,微红着脸,道:“我只是随意问问。”
话音刚落,她又怕魏玘胡乱回答,不禁颦眉,下意识靠往他面前。
暗香迎面而来,魏玘尚未反应,便见少女倾身,小手挽他臂膀,长睫卷翘、微掀,遮不住她杏眸凝水,波光楚楚摇曳。
“子玉,你告诉我吧。这对我十分重要。”
——声音绵软,似能掐出水来。
魏玘心念微动,望入阿萝杏眸,忖过须臾,才道:“白。”
从前,他喜玄,因玄色沉冷、内敛,叫人捉摸不透,更能融于黑夜、妥善掩藏自己。而今,他钟情于阿萝,喜她素净,尤爱她如雪的纯澈。
“无瑕、皎洁的白。”
得到答案,阿萝道:“我知晓了。”
她眨眸,又想起另桩事,便道:“子玉,我还有事要问你。”
“周王傅说,有一游医结社,只要通过考验,就能加入其中、研习交流,是真的吗?”
话题陡转,魏玘的眉宇顿然一沉。
他曾收到会首回复,知晓仁医会考核之事,对此心有不满——凭他的权势,如要阿萝加入,只需三两句吩咐,本不必大动干戈。
可阿萝无辜,魏玘不会对她动怒,遂道:“自然。”
阿萝闻言,眸光立时迸亮。
她动唇,还未作声,便听魏玘又道:“你若有意,只待本王运作,自可略过考验。”
他字句清晰、口吻截斩,却令阿萝面露茫然。
她眨眸,滞了片刻,才道:“为什么?你帮我略过考验,那还要我做什么?”
魏玘挑眉,神情似是意外,道:“不好吗?”
他是大越的肃王,有他的庇佑,不论她想做什么、去哪里,都轻而易举。在他看来,这是极大的便利,她没有推辞的道理。
阿萝眨眸,看向魏玘,心底泛过一丝异样。
很快,她为异样找到理由,想他应是太担心她、怕她无法通过考验,便道:“子玉,我不要紧的。若有考核,我定会认真准备。”
她后耳微热,眸光闪烁,睫帘扇动间,流出几分少女的羞怯。
“你为我着想,我心里欢喜。”
“但我也想你相信我,叫我去试一试。”
魏玘听着,不禁眯目,自上而下,走过阿萝面庞。
她眸里有光,清浅地映着他,好似星火,透出灼亮、晶莹的期盼。
魏玘勾唇,道:“就依你。”
如此小事,她既出口求他,他自不会拒绝,只管为她铺好退路。况且,蒙蚩之事,他尚未做好准备,不如先让她专注仁医会,给他留出时间。
“随本王去良医所。与你细说详情。”
……
仁医会考核共设两道。
其一为医问,只作答卷,由仁医会民医入府,奉上考卷,在承运殿内完成即可。其二暂时隐匿,待医问通过后揭晓。
对于医问,阿萝并不紧张。
她虽少有行医实践,但博览群书,又常持书本、对照请教太医,最不惧理论问答、典章行测。
纵如此,阿萝依然尽心尽力,认真准备。
她在良医所学习,目睹府里人自病中痊愈、恢复健康,便想,她总要做些事,不光帮上魏玘的忙,也要让府里人过得更好。
阿萝记得,书里说过,好问则裕,自用则小[1]。
能入仁医会、向名医请教,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定要通过考验、抓住机会。
于是,这几日,肃王府众人时常看见,有一娇小纤影,手持书卷,漫步小径、池畔、游廊之中,念念有词,背诵脉经、素问等。
阿萝勉力如此,自被魏玘看在眼里。
可他有事务在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