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老王爷,那是犯了杀头的罪啊。
只能想辙先自保。
他带头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柳大人被行刺是头一个,但未必是最后一个,为了朝臣性命着想,臣肯定陛下委任羽林卫与北衙六军的将士们与京兆府一同巡逻京城各处,严加戒备,搜捕可疑人员,直到揪出刺客背后的主谋才罢休。”
“请陛下准邹左相所奏。”众朝臣齐声道。
云骁帝:“裴爱卿,你意下如何?”
如今还是扬武大将军裴竣执掌北衙六军,此人先前因为逝去的前妻瀛洲郡主和表妹陈氏之间的纠葛,以及护驾不力等事情而被先帝所厌恶,险些革了他的职,后来裴家出面保他,先帝念及旧情才饶了他一回。
但后来云骁帝登基后并没有重用他和北衙六军,而是更信任羽林卫,好事一概想不起他们来。
裴竣消沉了数年,这次一看立功出头的机会来了,敢不答应:“臣必然肝脑涂地擒住宵小,保诸位大人安全。”
云骁帝点点头:“众爱卿都平身吧。”又道:“柳爱卿这边加紧审问,一查清楚速报朕知晓。”
而后他摆摆手,命百官退朝。
当夜,大理寺。
“竟敢刺杀本官,”柳承珏看着左手边是浸泡在盐水里的带刺的抽人的鞭子,右手边是烧红的烙铁:“来给本官看看,你们的皮有多结实。”
两名刺客垂下眼睑,不受他言辞的震慑。
柳承珏搁在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了下,他内心是不想用刑的,自从去年龙城府一战之后,他闻着血腥气就头晕。
可是这两个人看起来不给他们用刑是不成了。
柳承珏打了个响指,低声吩咐掌刑的人一声:“有什么家伙式一块儿上吧,细致点儿招待二位。”
给我往死里磋磨。
两名刺客有苦无处诉,心中唠叨:柳大人您也太怕自己当回事了,我们真没有刺杀您,我们要行刺的是卫大人啊,我们冤枉,实在是太冤枉了。
“柳大人冤枉啊……”
柳承珏乜他们一眼:“有何冤屈,你们详细说来。”
两名刺客:“……”
就是他们死了也不能说啊,这要是说了,家中老小不得被郑王给一个不留地砍了。
他们进京行刺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不喊冤了,直接摆烂,随便吧,押上命了。
只求一刀毙命让他们少受点罪。
掌刑的人眼看就要给刺客的胸前来个烧烤,烤肉味儿都熏出来了,柳成珏忽然说道:“停下。”
“本官想来想去,”他说道:“烙铁味儿大,上马鞭先给二位来个开胃菜。”
两名刺客:“……”
求求大人您积德行善,给来个痛快的吧。
等马鞭眼看着要落下去他又改了主意:“换烙铁,本官又馋烤肉了。”
……
如此来回大半夜,两名刺客疲了,不再搭理柳承珏,这时候柳大人也困了,一个“停下”喊慢了,蘸着盐水钩刺的鞭子结结实实地甩到了他们身上,硬生生扯掉一绺皮肉下来。
毫无心里防备之下的剧痛让他们痉挛起来,神智也被冷不妨抽昏了,本能地先后扯着嗓子大喊:“郑王殿下救命……救……”
郑王殿下。
好,坐实了,他猜测的没错,这两名刺客的确是漓州郑王秦似派来的人。
记录口供的典狱长在听到“郑王殿下”时额头上直冒冷汗:“大人,您看……”
这要怎么记呢。
柳承珏:“一字不落如实记就是了。”
“给他们撒些伤药,”而后,他理了理袖子说道:“关地牢里去,看严了,不准他们自裁。”
第二天夜里,又变着花样从两人嘴里套出几句话来。
不过一直到了六月份,两个月之后,皇帝催了又催,大理寺才呈了份奏折送到御书房。
这期间,羽林卫又揪出两名深藏在福州长公主府的刺客,这二人本是以秦绮面首的身份做掩护的,没想到跟她假戏真做,泡在温柔乡里出不来,消磨了骨气,一经审问就招供了,也说郑王秦似不满朝廷的榷酒曲令,派他们前来行刺卫景平的……
两下里一印证,云骁帝气得摔了手里的朱笔:“郑王皇叔,好,很好。”
大太监李桐被他的怒气吓得缩着肩大气不敢喘一口,默默地跪在地上捡起朱笔。
云骁帝忽然弯腰从他手里抽出来朱笔:“李桐,朕要拟旨。”
李桐:完啦,郑王这下完蛋啦。
八成是下旨给郑王一碗紫菜汤,送他去见秦家的列祖列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