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鹿说的不错。
腊月初。
冷宫又来了人,前坤宁宫之主。
夏皇后。
宫中传闻夏皇后思念废太子,日久成疾,神志失常,简而言之就是疯了。
疯了你就好好在宫里待着,竟然不顾内侍阻拦,强闯养心殿撒泼打滚,毫无皇家威仪。
弘武帝念及夫妻情分,未治大不敬之罪,只是贬入冷宫养老。
圆公公亲自押送夏皇后入冷宫,吩咐道:“定要看好了,切不可出宫门半步,惊了圣驾你可担待不起!”
“圆公公放心,咱定看好了。”
周易点头哈腰的答应,琢磨怎么讨好圆公公,人家现在是御前红人。
前不久司礼监秉笔王公公,爆出与三皇子楚王勾结,意图谋反篡位。
弘武帝经历废太子、二皇子造反,对此类事宁杀错不放过,直接杖毙了王公公,令楚王即刻就藩。
圆公公顺势接过秉笔之位,权力仅次于司礼监提督公公,宫中数得着的大人物。
外廷上三品的朱紫大员,见到圆公公也得拱手施礼。
这就是内侍司的魅力,仅仅三年时间就能从无品级,升至人臣巅峰。纵使伴君如伴虎,时刻可能被杖毙,出于对权力的热切,无数人想要靠近弘武帝。
年老的皇帝,对赏罚更加随心所欲!
周易送走圆公公一行,回到冷宫,隔着窗棱观察夏皇后。
上会见面,气场太盛,没敢抬头看。
现在夏皇后跌落凡尘,看起来与那些老宫女并无区别,不过从容貌、身形来看,年轻时定然是生的倾国倾城。
此时。
夏皇后身上捆着锦缎,牢牢的拴在床上,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尖叫,扭来扭去试图挣脱束缚。
周易观察片刻,转头看向晒太阳的老鹿。
“老鹿,你说皇后娘娘是真疯还是假疯?”
老鹿眼皮抬了抬,上下打量周易,略带诧异的说道:“半年书没白读,你小子长进了,还给咱家挖坑!”
周易连连摇头:“老鹿说笑了,咱就是纯属好奇。”
“无妨。”
老鹿摇头道:“咱老胳膊老腿,说什么也不怕了。咱家早些年,见过几个厉害的疯子,他们都做了一件事!”
周易好奇道:“什么事?”
老鹿声音忽然拔高了些:“吃自己的便溺。”
“呕!”
周易闻言,脑海中出现那般画面,顿时忍不住作呕:“这等人,怕是真的疯了吧?”
“假的。”
老鹿说道:“上一个这么做的,便是内侍司总提督楚公公,他当年遭遇仇敌报复,靠吞吃便溺活命,为了报仇自行净身入宫!”
周易不禁赞叹,楚公公当真是狠人。
“那楚公公的仇人呢?”
老鹿说道:“执掌内侍司后,楚公公将仇人九族抓起来,灌便溺撑死!”
周易又是连连作呕,忽然对登上内侍司顶峰,生出了些许恐惧,与楚公公这等狠人争权,属实有些艰难。
“你这厮好好看书吧,还差得远呢!”
老鹿怪笑两声:“大庆历任内侍司提督,哪个不是精通儒墨道法,虽未有人带兵打仗,但谈论军阵也能有理有据。”
周易无奈耸耸肩,蹲在关押夏皇后的屋门口,继续诵读先贤典籍。
晚上。
内侍送来食盒,周易端着人参粥,一勺一勺的给夏皇后喂饭。
哪知吃了小半碗后,夏皇后紧闭着嘴巴,如同发癫一般颤抖挣扎,再也吃不下任何饭食。
翌日清晨。
夏皇后仍然不吃东西,似是要绝食。
周易不敢耽搁,连忙上报内侍司。
晌午时分。
圆公公带人来冷宫,解开捆绑夏皇后的锦缎,由三四个内侍按着,御医仔细查看脉象、七色,结果什么病也瞧不出来。
御医拿不准的病症,从不敢胡乱猜测,琢磨许久说道。
“疯病乃魂魄之变,医术难及,老朽也不知如何确诊……”
圆公公眉头一挑,听到确诊而不是诊治,心底确认夏皇后在“装疯”,正打算带着御医回去复命。
弘武帝对夏皇后真疯假疯很关切!
前些日,内侍司追查蛊惑二皇子谋反的江湖术士,发现那妖道曾为夏皇后讲经,然后她就疯了。
忽然。
一阵恶臭从床上传来,夏皇后勐地甩开内侍,在身下摸出黄灿灿的泄物,然后在众人惊骇目光中吃了进去。
恶臭熏天,令人作呕。
御医立刻遮住双眼,连滚带爬的出了冷宫,唯恐见到杀头的事物。
内侍上前按住夏皇后,阻止她继续吞食污秽。
夏皇后发出嗬嗬嗬笑声,竟然没有丝毫生理上的恶心,仿佛真的神志不清,将便溺当做美食。
屋内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