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
周易眉头一挑,装作不知情,冷哼一声。
“贫道早就料到,佛道二教不甘心,定会与师弟泼脏水。”
秦正闻言微微一怔:“师弟?”
“玄霄道君,正是贫道师弟。”
周易绝非故意占萧铁柱便宜,论年岁都够爷爷辈了,当个师兄绰绰有余。
当真有意见,请让他站起来说话!
秦正忽然有些后悔询问,此事涉及仙人阴私,即使再怎么温和亲近,也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
仙凡之别,比父子、君臣还要沉重。
然而事已至此,秦正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所以真人书上记载都是真的?”
“当年贫道劝他莫要下山,世间劫难那么多,历朝历代来死于洪涝干旱的何止千万。”
周易叹息道:“偏偏师弟说天灾与人祸不同,便舍下长生之途,与佛道那些老祖拼死斗法,结果身死道消,又落得一身骂名。”
“道君舍己为人,理应为后世供奉敬仰。”
秦正肃然道:“我回去后,定要为道君正名,将那些佛道伪经俱焚之!”
“真真假假有何用,人死又不能复生。”
周易提醒道:“你也莫要以为佛道好欺负,自上古传承至今的教派,岂能没有几样底蕴?”
“真人的意思是佛道有灵药存世?”
秦正心中一动,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生出了些许贪婪。
这几天与灵参娃娃交流,得知外界受天地禁锢,已经没有任何灵气。知晓此事后秦正有些灰心丧气,对寻到灵药并不抱多少期望,现在又升起了信心。
“也许有吧。”
周易并非无端揣测污蔑,至少那几样镇宗至宝,区区三百年不会衰退沦为凡物。
“我一定要为道君正名!”
秦正指天发誓,心中仍有疑惑,问道:“按照书上记载,道君只坐化两百余年,佛道就能污蔑的这般彻底?”
“修仙界的事凡人没能力知晓,他们只见了一城一城的死人,一洲化作赤地,连凶手是谁都不清楚。”
周易解释道:“师弟坐化后,那些苟延残喘的修士,便成了佛道二教仅有的高人,事实真相就任凭他们著书立说涂抹编纂了……”
当年萧铁柱镇压九洲四海,对其心有怨恨的又何止佛道,连丹鼎宗同门都闹到了分家的境地。
白云观在佛道二教大势滚滚冲击下,也难以保全自身,只能将玄霄排斥为外道。
况且白云观修士未必没有意见,当年执掌道观的真君,理论上能左右皇权更迭,甚至直接以道观代朝廷,将大乾变成类似羿洲佛国的道国。
结果受萧铁柱镇压,只得听命于大乾朝廷,待观中真君、真人尽数坐化,再也无力与朝廷抗衡。
大乾朝廷削减白云观名望,引来万佛寺在乾京建立寺庙,以平衡佛道二道。
随着岁月变迁,最后一批修士的著书立说,成了先贤经典。
佛道二教弟子奉为传承典籍,是从心底就认为萧铁柱是灭世魔王,或许有那么几家佛寺道观知晓历史真相,然而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至于普通信众连修仙界都没听过,更何况辨别真假,他们唯一能接触的就是佛经、道经。
历史任凭描画,正邪仙魔颠倒!
秦正听着周易讲述,神色愈发肃然,沉默半晌拱手道。
“谢真人指点,以此事为鉴!上位者务必有绕开臣子的消息渠道,譬如为君者,必须建立锦衣卫或者内侍司,绝不能让朝堂大臣颠倒黑白!”
“二者确有些相似。”
周易心底不禁赞叹,当皇帝或者掌权者,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寻常人听到秘闻顶多惊讶几声,骂几句佛道不要面皮,秦正却举一反三联系到君臣。
同为拉壮丁当的皇帝,有的轻而易举的把控朝政,有的迷迷糊糊就葬送国朝。
“好好练武吧,想与佛道斗需自身强大,否则一个咒术就能改朝换代了。”
“咒术!”
秦正心思玲珑七窍,天生能把握每一句话的关键信息,得知佛道咒杀之术,顿时升起戒备和杀意。
……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种田,吃饭,练武,简单堪比老农的生活,让秦正几乎忘记了是仙人地界。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与外祖一起种田,刚开始总是把麦苗锄断,时不时的就挨鞭子。”
秦正耕田回来,将锄头戳在凉亭边上,熟练的揭锅盛饭。
周易疑惑道:“堂堂皇子也要种田?”
“不敢瞒真人,小时候并不知道父亲是谁,随母亲姓金。”
秦正神色黯然道:“祖父是摩云城大长老,每日种田、练武,直至父亲登基后才接我去庆国,那时候……母亲已经去世十年了!”
“竟然是这样。”
周易未曾想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