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目前面临的情况是这样的,她丈夫是国家二级,歌舞团头牌编导白山。
而在《白毛女》的排练上,白山一直主张弱化女主喜儿的苦难,突出男主王大春的救赎。
作为副编导,徐莉认为,整个剧应该突出喜儿面对苦难时的坚强和不卑不亢,以及,用更多的段落,去表达喜儿曾经受过的苦难。
俩人意见不同,就老吵架。
目前,《白毛女》正在进行重新编排,偏偏徐莉怀孕了,B角又只听白山的,于是喜儿形象倒是越来越美了,可她也一点都不像苦难的旧社会妇女了。
就在昨天,徐莉去练功夫,居然看到丈夫在掐腰指导B角跳舞。
她偷偷听了一下,B角明捧暗贬,一直在她丈夫面前说她各种不是。
也就是说,B角不但顶了她的角,还一直在丈夫面前打压她。
更叫徐莉无语的是,B角是白山的表妹,也是她从小到大一起上艺校的同学,亲如姐妹的,这跟陈思雨,陈念琴姐妹很像。
而女性之间相互贬低,诋毁,是徐莉最为不耻的。
今天,本来是B角要进行新采排的,舞蹈的汇报会,全歌舞团的角儿们都在,但徐莉不想看全顺着丈夫的意编出来的段落,才来找孟小娟解闷的。
当她看到陈思雨跳舞时,看到了同是芭蕾,可又跟目前传统的,完全不一样的新东西,因为陈思雨跳的是一种介乎于蒙古舞和芭蕾之间的舞蹈,并把女性劳作时的常景进行了艺术化的再现,非常新颖。
虽然她成份差不能登台,但可以做编导啊。
徐莉这就准备,把自己副编导的职位让给陈思雨了。
当然,两团之间调动没那么容易,她需要说服歌舞团的领导。
“正好今天领导都在,走,把你刚才跳的,去歌舞团给领导跳一场。”徐莉说。
陈思雨心说不会吧,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今天就可以登台了?
马曼曼扑了过来,大哭:“思雨,你终于可以活下去了呀!”
陈思雨都要内疚死了,她发誓,等她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来,必须让马曼曼首跳!
……
歌舞团、歌剧和话剧团是呈品字样,围绕着空院的。
穿空院后面的小道而过,陈思雨遇上一帮小文艺兵,一人捧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怀里还抱着硕大的,外皮烤的金黄油亮的面包。
大口吃脆苹果,再就一口松软的面包,香甜的汁液在她们的唇齿间四溅。
而经过她面前是,一帮小女孩从裤兜里掏出盒装黄油来,丢进了垃圾桶。
乖乖,珍贵的苏国黄油,可以用来煎牛排烤面包。
那帮姑娘就那么大剌剌的扔掉了?
陈思雨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看她馋成这样,徐莉说:“那是部队文工团的,她们的福利是所有文艺工作者里最好的,只要你能当编导,以后的待遇,跟她们是一样的。”
在六十年代罕有的苹果,面包和黄油,只要当了编导,她也会有?
就为了口吃的,陈思雨也必须好好表现!
歌舞团一号大厅,今天是新版《白毛女》的内部研讨会。
一眼望过去,坐在台下的全是会上荧幕的熟面孔,也是团里的角儿们。
而以陈思雨老辣的目光,看到一对男女很不对劲,他们在后台聊得火热,但在看到徐莉后,俩人立刻就分开了,男人还抓起水杯,揩了一下。
徐莉走向那个男人,说:“白山,这是我比较看好的个女孩子……”
白山只眼皮扫了陈思雨一眼:“形体还不错。但你不是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嘛,不在家呆着,又跑来干嘛,你又想作什么作,闹什么闹?”
听这明着是关心,可语气里压不住的嫌弃,绝壁是徐莉丈夫。
徐莉绕开丈夫,上台说:“各位领导,我带来个小鬼,准备给大家跳段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