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悠……五条悠现在觉得自己很别扭。
一方面吧, 她觉得自己对五条悟的情感应该没有那么的……依恋,甚至为了老父亲做各种打算啥的。
可是另一方面,那又确确实实是曾经的自己所拥有的情感。在记忆恢复之后, 那种感情就显得更加的真实。
五条悠现在就感觉自己是个分裂开的人。一半是个小可怜, 渴求着爸爸的怀抱。一半又死命地摇头, 觉得大可不必。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最要紧的问题,要紧的是, 与书的触碰不仅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记忆,也想起了曾经被自己融合了的“书”里的那些庞大信息。
脑袋被撑到宕机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五条悠又晕了。
恢复了的记忆让她即使在昏迷时也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梦魇之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呆过的实验室, 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
没有人会听得到她的呼救,这早已被她铭刻在记忆深处的认知让她并未开口发出半点的声音,只是默默地将自己蜷起来。
世人追捧的六眼,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宝藏,而是加深痛苦的拖累。
那能让她更加清晰地“看”到那些让自己痛苦的过程, 不断摄入的庞大信息量也会让她一直头疼,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
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是将她和爸爸连接在一起的桥梁, 只怕她会痛恨这双眼睛。
此时此刻,她的脑内似乎就在复刻着曾经手术刀下的可怖画面, 已经铭刻在记忆深处的心理性疼痛也被唤醒, 五条悠感觉自己仿佛又一次掉向地狱,不停地下坠、下坠。
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张开了无下限, 如果这个时候有陌生的人上来触碰她, 估计又会发生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事情——为了保护自己, 她可能会将体内所有的能量外放。
但这一次, 菩萨明显是保佑她的,没有什么伤害她的人,触碰到她的,是悟,是爸、呸!是悟!五条悟!
将对方身上的无下限薅过来已经是五条悠无比熟悉的动作了,几乎是每次五条悟抱着她张开无下限的时候,五条悠都会有的动作。这次也是一样。
尽管她发现这个无下限好像长得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五条悟这家伙抱她的姿势也有些略微的不自然,感觉跟没抱过孩子似的,但五条悠不会认错,那就是五条悟的咒力。
这个认知将她从地狱里捞了出来,她忍不住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喊起了对方的名字。
“悟……”
五条悠承认自己有些想哭,大概就是一个人受委屈的时候会很坚强,但是当身边有可以依靠的人时,就会显得格外脆弱。
她忍不住向五条悟说起了自己的委屈:“好疼……我不要回去……悟……”
五条悟没有理她。
五条悠一边想着:你他喵的倒是理我一下啊!我都那么委屈了,你说句话安慰我一下会死啊!再不理我我要扣你甜点了!
一边又想着:呜呜呜……爸爸为什么不理我?是因为我没有乖乖听话,没有乖乖叫爸爸吗?
五条悠:?
等等,我怎么这么脑残?我是脑子有病了才会这么想吗?
不,不是的。那可是爸爸啊……爸爸那么温柔……
啊呸!五条悟哪里温柔了!?
爸爸一直都很温柔的。
于是乎……五条悠开始在脑内自己和自己打架,这导致她对五条悟的叫法,也开始不停地在很是随意的“悟”和满是依赖感的“爸爸”之间来回横跳。
但不管怎么样,她手中攥着五条悟衣服的手却并没有一丝丝要松开的迹象,反倒因为迟迟不能听到五条悟的回应,而愈发地不安。
总归,无论是哪一个她,实际上对五条悟都很是依赖。
而外面,五条悟还在认真思考着他有一个女儿的可能性。
只要思维够活跃,平行世界什么的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