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不会拿陆矜淮的钱财, 趁着陆矜淮吃完饭没注意的时候,打算把小匣子还给景春,顺便在里面多塞了两块金元宝和玉佩。
景春看到匣子懵了一瞬, “……你怎么拿着殿下的小金库?”
楚檀道:“你拿着放回原处。”
景春不解地接了过来,乍一下被里面的重量沉了腰,小声嘀咕:“殿下这是往里面塞了石头?”
楚檀刚还完匣子,就听见陆矜淮在里屋叫他,楚檀没顾其他,立即转身回了屋内。
“怎么了?”
陆矜淮摸着凳子正在找阿意,闻声才停了一下,转向声音的方向,“……你去哪儿了?”
“刚才出去透了下风。”楚檀上前把陆矜淮扶到椅子上坐下,“……你别乱走, 喊一声就是了。”
陆矜淮抿了抿唇,明明他只是眼睛看不见了,但这段时间以来却像是心里也出现了问题。只要和阿意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听到声音, 明明意识里知道阿意不会离开,却总是忍不住疑神疑鬼。
这已经不是陆矜淮第一次发现这种问题了,最开始他还没有在意,只是时间变长情况并没有好转, 陆矜淮每次不确定阿意在哪儿的时候, 情绪总是控制不住地焦躁。
陆矜淮自己还没觉得烦,但怕这是在折腾阿意。
“对不起。”陆矜淮坐了下来, 低着头,“我下次注意。”
陆矜淮知道自己说得好听, 但不管有几个下次, 他还是没法改的。
楚檀微微垂眸, 捏起陆矜淮的下颌,轻轻把他的覆眼布给摘了下来,“注意什么?”
陆矜淮默了几秒,微哑道:“你觉得我烦吗?”
陆矜淮切实体会到作为一个盲人和一个正常人的区别,明明在之前普通到可以忽略的小事,他都没法一个人独立完成,甚至连喝水都需要人烧好放凉然后摆在他面前。
尤其陆矜淮对待阿意更为贪心,恨不得把阿意绑在身边都不满足。但阿意白天的时候要做事,只有空闲的时候能到他这里来,陆矜淮也不想给阿意太多压力,只能尽量收敛着内心的想法。
“不会烦。”楚檀俯下身子,指尖摩挲着陆矜淮的眼角,声音带着些许喑哑:“我巴不得能伺候你。”
如果能坦白身份的话,楚檀一定会直接把陆矜淮带回自己府上。他进出宫虽然不麻烦,但也比不过直接把人放在自己府上安心。
只是楚檀现在还不确定陆矜淮对他摄政王身份的喜恶,尤其还不知是谁让他背了毒瞎眼睛的黑锅,在楚檀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之前,暂时还不敢对陆矜淮坦白身份,怕惹得连现在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陆矜淮攥住楚檀的手腕,“那你什么时候能调到我身边来?”
楚檀顿了顿,低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不管一个月后情况有没有转变,他都忍不了再欺瞒着陆矜淮。
“好吧。”陆矜淮叹了口气,“一个月就一个月吧。”
楚檀惦记着陆矜淮对摄政王身份的看法,于是隐晦地问道:“……你见到过摄政王吗?”
陆矜淮捏着楚檀的手,点了下头,“遇到过一次。”
“你觉得…他像是坏人吗?”楚檀斟酌问道。
“问他做什么?”陆矜淮疑惑。
楚檀很想知道他在陆矜淮心中的印象,扯了个理由,“我过几天可能要见到王爷,提前了解一下。”
陆矜淮想了想,“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但他脾气可能不太好。”
楚檀一噎,“……怎么说?”
陆矜淮对待阿意的时候不设防,撑着脑袋回忆当时的场景,“我当时就在河边抓鱼,和景春一起……然后就被几个太监带走了,说是打扰了王爷休息。”
陆矜淮越想越气,抓着楚檀的力度不禁重了重,“但是我什么都没做,就被带走了,还一直催,催得我走路都喘不上气了。”
楚檀当时哪知道这些细节,内心懊恼,轻轻摸了摸陆矜淮的脸。
陆矜淮继续,“他身边还有个特别没礼貌的太监,一看到我就说我是瞎子,拿我当笑话逗那个王爷开心。”
说到这里,陆矜淮皱了皱眉,“主仆一家,摄政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楚檀有心想辩解,只能间接解释道:“那个没礼貌的应当是宫里的大太监,不是摄政王身边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