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从进来之后心里一直像是有根刺, 明明也是金枝玉叶的杳国皇子,来了陵楚国之后却受了这种待遇。更何况是在他的手底下发生这种事,楚檀都不知以后该怎么以真实身份面对陆矜淮。
在看见陆矜淮吃了两口停下筷子后, 楚檀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吃完了?”
陆矜淮嗯了声。
景春弯腰收拾着碗筷, 多嘴解释了一句:“殿下身子不好,所以吃得少。”
楚檀眉头皱得更深了,“身子一直不好吗,太医怎么说?”
陆矜淮撑着头, 懒洋洋道:“太医没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几天已经好多了。”
之前的原主不仅体弱,心理状态还差。陆矜淮现在心态乐观, 每天积极晒太阳练习走路,早比当初要好上不少。
楚檀微顿,从陆矜淮的话里显然没听出什么内容, 但看到旁边的小太监义愤填膺的表情, 楚檀却能隐约猜到其中的原因。
“那你的…眼睛——”楚檀问道,“是怎么回事?”
陆矜淮进了屋内就把白布取下了,此时白布被拿在手中,陆矜淮摩挲几下,实话实说:“被毒瞎的。”
楚檀瞳孔猛颤,眼神中陡然充满难以置信,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谁?”
陆矜淮想了想,当初灌毒药的是大皇子无疑, 但他背后有没有其他人另当别论。毕竟同为皇子, 大皇子不见得有这么大的胆子……
正当陆矜淮想着大皇子或许是被指使的时候, 早已经愤愤不平的景春,重重地用抹布擦桌子,咬牙切齿道:“那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摄政王!”
楚檀:?
陆矜淮无可奈何道:“景春,慎言。”
景春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但因为大皇子在杳国传出来的风声是说,陵楚国摄政王要求凡是质子都须得毁双眼。再加上陵楚国摄政王的名声在杳国不算太好,所以景春才坚定不移地这样认为。
景春一时气愤没忍住才说了出来,此时也知道自己错了,低头道:“殿下,奴以为这里没有外人才说的。”
“这里的确没有外人。”陆矜淮耐心很好,“但这种话还是不要直接说出来了。”
楚檀此时心情复杂,不知是该高兴陆矜淮没把他当外人,还是该恼怒他这是背了谁的黑锅。在没见过陆矜淮之前,楚檀甚至没在意杳国什么时候送的质子过来,更别说去毒瞎人家的眼睛。
楚檀沉默几秒,生硬道:“……是吗?”
陆矜淮自己也不知道,也不确定大皇子后面有没有摄政王的推手,模糊道:“可能是吧。”
楚檀指骨微微用力,眸中不经意淬出一丝阴狠的情绪,他倒要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打着他的名头做这些事。
楚檀虽然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在陆矜淮心中可能没什么好印象,但他也不愿意背不存在的黑锅。
楚檀道:“我听闻摄政王殿下脾性温和,应当做不出这种事情。”
陆矜淮支着下颌,疑惑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和你听说的不太一样。”
楚檀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声,睁眼说瞎话,“宫里都这样说,摄政王性情宽容。”
陆矜淮笃定,“那肯定是传出来骗你们的,我在外面听的不是这样。”
就算不说传闻,就凭陆矜淮和摄政王见面的那一次的感受,这位王爷就跟性格温和这几个字不沾边。
“……”楚檀微滞,“你听说的是怎么样的?”
陆矜淮想了想,“很凶,动不动就杀人,心情阴晴不定,能治小儿夜啼。”
楚檀沉默半晌,“还有呢?”
陆矜淮又仔细想了想,“还听说摄政王面若冠玉——”
楚檀微微坐直。
陆矜淮得出结论,“喜欢拈花惹草,荒淫无度。”
楚檀:……
陆矜淮这段时间没事做,就喜欢和景春在院子里晒太阳,然后听景春说小道消息。听说来的东西太多,陆矜淮的记忆一下子也混乱了,具体的也想不太清楚。
楚檀不知道这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闭了闭眼,他一向不在意对外的名声,此时突然有些后悔。
楚檀缓缓呼出一口气,“……传闻假假真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