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薛寄云迷离惝恍间,听到有熟悉的身影在唤他,费力睁开眼,望见一个衣冠楚楚的身影,只是在不停晃动,分成了三个、四个。
“哥哥。”薛寄云伸手抓他,“不要动,你怎么老是在晃。”
“你喝酒了?抱你去沐浴。”萧挽河弓下腰,正好让薛寄云摸到自己的脸,薛寄云满足地笑了笑:“真的是你。”
萧挽河任由他摸着,将人一把抱起,抱入殿后的浴池。
甘露殿的浴池乃是前朝昏君为自己的宠妃所建,由整块汉白玉镶嵌而成,池中接通的是一泉活水,与许多别庄温泉别无二致,待萧挽河将薛寄云身上的衣服剥干净,这才明白为何那前朝贵妃独爱这一池热汤。
水雾缭绕,白玉池中,人比玉洁,人比水润。
薛寄云少时,萧挽河倒是同他一起洗过几次澡,只是那时萧挽河冷酷难近,数九寒天还会冲冷水强身。薛寄云瘦瘦弱弱的,脱光了身上没二两肉,只浇了一瓢,便冻得他呜咽啼哭起来。
萧挽河冷眼看他哭得几乎要抽搐过去,只专心冲完自己,才随便拿来布巾裹住下半身,将薛寄云像拎鸡崽子一般拎起来,一把丢进掺了热水的浴桶中。
打那以后,薛寄云便不再嚷嚷着跟萧挽河一起沐浴,甚至一听萧挽河要沐浴,跑得比谁都快。
这还是时隔好几年之后,薛寄云头次在萧挽河面前光着身体,虽然他自己稀里糊涂的,并不大明白,只懵懵懂懂缩在水中。
萧挽河却神意自若,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挽起袖子,跪在池边,撩起薛寄云散在水中的三千青丝,拿着布巾轻轻擦拭他的后背。
他不常伺候人,动作间有些笨拙生疏,偶尔将水溅到薛寄云脸上,薛寄云揉了揉眼睛,不满地哼唧两下。
“弄到眼睛里啦。”
萧挽河并未接话,只是下手更轻柔了些。
泡澡时身体上的黏腻都冲散了,舒服得薛寄云几乎要昏昏欲睡过去,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地叫了声:“陛下……”
察觉到薛寄云正在逐渐清醒,萧挽河从容不迫地问道:“在说什么?不舒服吗?”
他这会儿与薛寄云对话的时候十足的温柔,声音压得很低,听着十分悦耳舒服,薛寄云脸上皱成了一团,胡乱抓着池水,大着舌头慢吞吞地说道:“陛下,陛下病了,吐血了……”他着急地想对别人说明情况,而后微微转过头,只扫到一个沉默的身影,因着水雾弥漫,两人之间像隔着一道屏障,薛寄云黏黏糊糊地叫道,“哥哥,快快去看看陛下,陛下要不好了!”
萧挽河目光渐渐沉下来,寂然不动地看着他的脖颈。
优雅白嫩的后背宛如一把张开的弓,上面没有任何的瑕疵,萧挽河手下揉搓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变大了,将薛寄云的后背擦得红润润的一片。
“痛。”薛寄云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轻点,哥哥,你最好了。”
他一惯嘴甜,面对萧挽河时更是知道如何尝到甜头,只是后来到了通人事知廉耻的年纪,加上萧挽河常年在外行踪不定,竟比小时候渐渐生疏了。
“金麟儿,告诉哥哥,怎么对陛下如此上心?”萧挽河低下头,仿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心仪他?”
薛寄云愣神了片刻,茫然道:“自然是,自然是陛下不能出事,陛下出事了,这黎民苍生该怎么办!这,这宫里的人该怎么办……”他说着说着扭捏起来,面色一红,竟是说不下去了。
萧挽河低笑了一声,指腹不断摩挲他肩头上滑腻的肌肤,颇有些冷淡道:“陛下不会有事,他只是吐血了而已。”
“这样吗?”薛寄云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萧挽河面沉如水:“自然。”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声轻响,萧挽河神色未变,而是有条不紊地将薛寄云从池中一把捞起,用干净的巾帕将人裹住,轻轻地放在了塌上后,在唇边落下一吻,仿若蜻蜓点水。
“你快些睡去,我走了。”
薛寄云来不及反应,萧挽河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剩下被包成粽子的人儿,疑惑地叫道:“萧、萧挽河……”
可惜对方并没有听见。
***
出了甘露殿,萧挽河往另一条路上走去,伪装成刚刚进宫的匆忙模样,沈钩鸣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落下萧挽河半步道:“我以为主上只是在里面说两句话,谁知竟逗留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