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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痕也因他的动作偏离了路线,擦到了他的面靥之上,反倒像是轻薄了小女郎的浪丨荡公子。
台下的乐声戛然而止,众人连忙跪在地上,谁也不敢乱动。
整个案几都变得一片狼藉。
“放肆!”崔太后还未说话,许公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尖声呵斥道。
薛寄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害怕都来不及了,身体向前一扑,匍匐在崔太后面前,颤颤巍巍道:“太后娘娘恕罪,臣、我一时不察,并未故意要踢那案几,请您不要责罚我……”
头顶上并无动静,只看到那凤屐上的流苏微微晃动,整个揽月楼里变得寂静无声。
薛寄云只觉得头顶上悬了一把铸铁的长剑,比台上郎君剑舞用的剑还要重,比薛陵亭行军打仗用的长剑还要长,仿佛稍有不慎就会直直落下,将他一剑钉死在地底。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的身体轻轻抖动着,赤丨果的双足蜷缩在身后,圆润的脚趾绷成了狸奴的爪,纤纤手指更是用力扣在宫毯上,显得格外白森森。
崔太后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头顶的发冠,神色森然,女侍们将案几重新整理好,又往碧玉斛中斟满了美酒,仿佛方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除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薛寄云在提醒着她。
他竟然敢当场拒绝她的邀丨欢。
“云郎。”
过了良久,崔太后轻轻地开了口。
薛寄云的头低得更深,连凤屐都要看不见了。
崔太后却屈尊降贵向前凑去,伸出手将薛寄云的脸抬起来,强迫薛寄云与她对视。
“云郎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愿侍奉孤?”崔太后佯装不解,蹙眉问道。
“臣、臣惶恐……”薛寄云微不可闻地为自己求情,可惜并没有任何用。
崔太后皱了皱眉,柳眉飞扬,显出几分凌厉之态:“你不愿,你为何不愿?你从了孤,日后行走内廷,都可堂堂正正穿郎君的衣袍,还可步入前朝,听旁人叫你一声小薛相公,难不成你一点都不心动?你可知,璋儿能给你的,孤能给你,璋儿不能给你的,孤也能给你。”
她说着微微冷笑一声,而后用手背轻轻摩挲薛寄云的脸颊,媚声道:“云郎,孤并不愿为难你,孤要的……”
薛寄云瞪圆了眼,崔太后靠得太近了,彻底与他四目相对,各自眸中映出对方的倒影,一个冷艳如霜,一个香娇玉嫩,都是世间难寻的出尘姝色。
“是你的心甘情愿。”
她说完,轻飘飘地松开手,薛寄云因着惯性重重地趴在地上,明明只是听崔太后说了一句话,衣衫却仿佛全都湿透了,一时半会儿腿也软得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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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静姝自及笄后便开了荤,曾有不少的燕好郎君,这些郎君不管开始如何,最终都为她的貌美倾倒。后来一朝入了宫,迫于天家宫规,只能收敛心性,服侍先帝一人。
先帝龙翔凤翥,却因盛年已过,不重□□,她那宫中便显得冷清了许多。况二人虽然表面称得上相敬如宾,但并不琴瑟和鸣,不过是一场世家与天家都较为满意的联姻而已,谁也并无多在意,是以崔静姝过了好几年没滋没味的空闺日子。
待先帝鼎成龙去,崔静姝从妙龄新寡一跃成为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手中大权在握,睥睨天下无人能及,于是乎前几年在宫中的枯燥与单调全数被填补了回来。
先是大长公主为她进献了自己的男宠,崔太后一见喜之,便为两位郎君安排了宅院,配备进入宫中的腰牌。
而后世家贵妇也时有引荐,她的弟弟赵郡公更是会专程为她在大邺各地遴选姿色上佳之人,带回上京供太后享乐,其中佼佼者被太后宠幸后,便会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后来更有甚者也会有自荐枕席者,崔太后不免嗤笑,滔天富贵面前,男儿的尊严有能值几个钱。
这两年来的她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未有忤逆她的人和事存在,若是真的有,死了也不过一条贱命,都脏不了她的鞋。
亦有被带到宫中宁死不屈的郎君侠士,然而经常是崔静姝不过用一点小小手段,这些人便很快拜倒在她的凤袍之下,从此时刻等待她的宠幸,所以崔静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