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薛寄云想了想道:“应当是为了纪念臣的生母。”
“你的生母?”
“臣的生母叫芸娘,乃是官伎,后来因得了薛相公的青睐,被薛相公赎了身,可惜没过多久便病逝了。”薛寄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
“芸娘?”崔太后艳若桃李的脸上闪过一阵惘然和震颤,她眸光流转了无数轮回,而后幽幽地看着薛寄云,仿佛要在薛寄云脸上看出什么东西似的,呓语一般地道,“看来你长得并不似你母亲。”
这话倒是错了,薛寄云摇了摇头道:“娘娘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先前见过芸娘的人都说臣更像母亲些。”
其实在薛寄云看来,他虽有几分像芸娘,但确实跟芸娘不同。
在他的记忆里,芸娘永远是楼里那个眸如春水袅袅娉娉的花魁娘子,便是生了他之后,亦是风韵不减,反倒更显柔情媚丨态,连薛丞相再次见到芸娘,都重又倾倒在她裙下。
楼里的姨母们都说,芸娘才该是花魁该有的模样。
崔太后像是坐累了,半倚在座上,慵懒地道:“孤记得官伎大多都会唱些靡靡之音,你母亲会的,你可会些?”
“臣、臣不会唱。”薛寄云被问得措手不及,磕磕巴巴地回,生怕被崔太后看出他在推脱来。
崔太后听他这样说,有些兴趣缺缺:“你怎么如此蠢笨,连唱曲儿都不会,以后便去乐坊跟宫中乐伎学学。”
“臣愚钝。”薛寄云有些委屈。
崔太后凤目半阖,凉凉道:“闭嘴。”
薛寄云果真一声都不敢吭了,连呼吸也是尽量放平了,让自己成为舆车里一个无声无息的透明人。
***
一路上崔太后再未说话,直到兴庆宫中,二人下了车,崔太后转头吩咐许公公:“带他去沐浴。”
说罢便甩袖进了内殿。
许公公引着薛寄云往浴房走去,那里是宫人沐浴的地方,同时崔太后的脔丨宠郎君也常在此沐浴。许公公把薛寄云带进去后,过来两个小黄门,将薛寄云身上的衣裙扒下来,薛寄云从来没被人这样伺候过,总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小黄门的眼神甚至带着点难以察觉的轻蔑。
待把薛寄云扒得一件衣服也无,他整个人氤氲在水雾之中,白得如同一块整玉,其中一个小黄门绷不住笑道:“郎君这里是奴婢见过的人里最小的。”
薛寄云羞愤欲死,脸颊红若朝霞,他连忙用双手捂住,小声啐道:“旁人未必就大,况且有总比没有的强。”
小黄门一把把薛寄云推到浴桶边上,嗤笑道:“那奴婢可得给郎君多提点一句,若是郎君伺候太后伺候得不好,指不定明日也就没了这东西。”
薛寄云只觉□□冷嗖嗖的,却不懂小黄门何出此言,他本想再说两句,但方才才与对方呛过嘴,实在不愿拉下脸面去问。
过了半晌,等他还是说服了自己准备开口问询时,兜头一瓢水泼过来,两个小黄门将他当成过年待宰的彘羊一般洗了个干净。
出浴后,进来一个女侍,端进来一套郎君穿的圆领袍,为薛寄云穿戴整齐,三千长发亦用发冠束得一丝不苟。
连日来,薛寄云头次穿上男装,只觉腰杆儿都要挺起来了,一把柳腰被鞶革一束更显柔枝嫩条,女侍为他整理衣角时不由得羞红了脸,旁侧小黄门阴阳怪气地咳嗽了两声。
“磨叽什么呢,还不赶紧过去见太后。”
小黄门这次将薛寄云引到了正殿旁边的角楼,这小楼建在曲水中央,堤边柳树成荫,桃树渐盛,水上九曲回廊,傍晚的微风吹拂在薛寄云的脸上,令他眉目舒展。
夜幕渐渐降临,角楼四角悬挂的风铃清脆悦耳,明亮的灯光映在水面上,显出一片波光粼粼。
薛寄云亦步亦籀跟着小黄门,进了角楼,楼内的构造竟与薛寄云的设想大相径庭。
楼中上下全部打通,正中是一处色彩斑斓的戏台,上面两个衣袂飘飘的郎君在舞剑,比前次见到的搏斗要文雅许多,周遭围着乐伎与舞姬助兴,崔太后则坐在二楼高台上观看。
薛寄云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小黄门带上了二楼,来到崔太后身旁,崔太后见了薛寄云的这身打扮,眼前一亮,道:“不必多礼了,过来,同孤坐在一起。”
她像是心情颇好,让薛寄云坐在她身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