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的首次离家出走时常为七分钟二十八秒。
记录于他男朋友的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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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扫除当天, 陈雾给三花跟黄狗洗了个澡,他让晏为炽负责吹毛工作,自己去外面擦玻璃了。
晏为炽拿着吹风机, 盯着两只湿漉漉:“转过去。”
听得懂人话似的,猫狗都把屁股对着他。
暖风呼呼吹了半天, 毛还是湿的,晏为炽的耐心要被消磨殆尽, 他蹲下来薅它们的毛:“别给我抖。”
话音刚落, 两只就抖了他一身水。
晏为炽要被烦死,他想撂挑子不干又怕陈雾生气,只能臭着一张脸继续。
裤子口袋里传出震动,晏为炽捞了手机看看信息,划拉几下,给赵潜发了过去。
赵潜在春桂过年,她收到炽哥发的东西, 没有立即转到赵阔那儿, 而是第一时间跟炽哥道了谢。
没回,估计是在打扫。
因为陈雾昨儿说今天要搞卫生,会忙一整天。
赵潜把指间的面粉擦在抹布上,她拿着手机就往楼上走, 不管赵老在后面怎么叫她都没用。
“人回来了,心没回来,成天抱着个手机,”赵老犯嘀咕,“不会是谈对象了吧?”
转而摇头, 症状不像。
不过真要是谈了也好, 有个事情做做。
也不知道丫头怎么想的, 马上就要到大学毕业了。
赵老几下就包好了一个肥嘟嘟的饺子,他满意地啧啧两声:“这绝活没人继承,可惜了。”
钓鱼找窝是绝活,把西德带上更烂的程度也是绝活,哪个都是绝活,丫头哪个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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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潜在房里来回走动,她从旁观者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赵阔目前的精神状态,又翻了自己的几本心理书找对应的病例,最终还是决定在炽哥查到的信息上做了删减。
人找到了,在小岛上。
电话那头有急促的喘息声,接着是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似乎是皮肉骨头硬生生撞上了硬物。
赵潜听着牙酸,当事人却没发出吃痛的闷哼,只是执着地重复着追问: “哪个小岛?”
“等我看了你从心理医生那儿拿的健康评估报告,再告诉你更详细的地址。”赵潜说。
听筒里瞬间一片死寂。
“你也不想伤害她吧。”赵潜笑笑,“心理疏导而已。”
赵阔低声:“别多管闲事。”
“我还真不想管。”赵潜意味深长,“实话跟你说,不止刘主任自己。”
赵阔愣怔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一闪而过的那个意思。”赵潜没把话讲明,点了一下也够了,“所以我才谨慎点,免得你冲动做错了什么一蹶不振,甚至想不开做出极端的事情要拖我的进程。”
赵阔粗喘了片刻,他控制住情绪,哑声道:“我会遵守承诺。”
赵潜的手指啪嗒敲点刷了层灰漆的墙壁,节奏又快又乱暴露出她的内心:“我毕业前能拿到吗?”
“不能保证。”赵阔说,“我会尽力。”
赵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年谈条件可不是这么简单。
这私生子变化有多大,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意外身亡多半跟他脱不了关系。
明明走的是条尸骨与权势搭建的路,谁能想到他会在某天偏离主道摊上情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刘主任跟他分手之后,他竟然拿出“春之秀”做筹码要她帮忙,位置更换,她成了考虑的那一方。
古人说的话是对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都难跨过去,更别提平凡人。
一个高门富家不屑的“情”字,却能改变错从复杂诡谲多变的大局,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果然还是要沉得住气,这不就等来了机会。
几年下来,除了前段时间挨了一刀,没损失其他。
况且那一刀也让赵家付出了代价。
所有,一切都已经比她预算的要平坦数倍。
电话挂了,赵潜沸腾的心思才缓下来,她快速跑下楼抱住自己的老父亲,对着他数量感人的白发重重亲了一下, “老头儿,我可以准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