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越发难堪了些,沈玉晦不再废话,直接和嫂嫂一同出宫。
看着二人背影,沈玉案在原处停了很久。
松箐:“侯爷,我们该回太和殿了。”
沈玉案收回视线,忽然平静道:
“我忽然觉得,我这个夫君做得当真不称职。”
松箐一愣:“侯爷怎么会这么想?”
沈玉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等他回到太和殿,上方的皇后看见他身边没有苏韶棠的身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棠丫头太不懂事了。”
她声音很低,只有何嬷嬷能听得到。
何嬷嬷对此没有任何置喙,表姑娘能够这么任性,宫宴上也能直接撒手离去,只能说明一点,侯爷当真将表姑娘放在了心尖上。
另一边,苏韶棠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雪越飘越大,渐渐地将路都埋了起来,马车行走间都在有点打滑,马夫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贪快。
忽然,外间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苏韶棠皱眉:“怎么回事?”
叽叽喳喳的对话从外间传来,络秋掀开提花帘看了眼,忙忙又放下帘子,有点紧张地说:“是乌丸人。”
话落,沈玉晦朝外看了眼,低声:
“今年乌丸要来朝上供,途中大雪封路,至今才赶到京城。”
苏韶棠没有心思管什么乌丸人,她的手一直抚在腹部,脸色很不好:
“进宫便进宫,拦我们的马车做什么?”
她只想让乌丸人把路让开,让他们赶紧回府。
那边乌丸人不知在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沈玉晦侧头听着,等听清后,直接冷了脸:“他们公主的马车坏了,想从行人中借一辆马车给他们公主。”
说是借,这行为和抢有什么区别?
话音甫落,就见几个乌丸人朝他们的马车走来,苏韶棠意识到什么,木着一张脸:
“不要告诉我,她看上了我们的马车。”
苏韶棠一贯奢侈,哪怕京城中都少有马车可以华贵得和安伯侯府的相提并论,乌丸公主可能在西洲时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上来就看中了她的马车。
马车外,响起乌丸人别扭的官话:
“我乃乌丸使臣,三公主的马车不幸途中损坏,借用你家马车一下,请里面的人下来。”
苏韶棠面无表情:“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想借用马车,不问主人家答不答应,居然直接让她们下去?
沈玉晦更刻薄:
“也许来京的途中被冻傻了。”
乌丸来京的人甚多,乌压压的一片,络秋有点不安:“夫人,现在要怎么办?”
苏韶棠冷着脸:
“让他们滚。”
她声音不小,直接传出了马车,落在乌丸人耳中,乌丸人向来瞧不起中原人,尤其是中原女子,顿时被惹怒:“公主借用你的马车是你的福分!”
乌丸使臣进京的消息也传进了宫中,使臣进供来得这么晚,太和殿内有片刻的安静,崇安帝看不出喜怒,将迎接使臣一事交给了沈玉案。
乌丸公主一脸不满地下了马车,说了句苏韶棠听不懂的乌丸话,似乎在催促,眼前所谓的乌丸使臣当即要动粗。
马夫怒道:“此乃安伯侯府的马车,你们好大的胆子!”
乌丸人一时没听懂,仍要拉马夫下来,下一刻,一道利箭破风声直接钉在了乌丸的那辆马车上,巨大的冲击力下,马车直接散架,若非乌丸公主下马车得早,怕是会出现事故。
饶是如此,乌丸公主依旧吓得脸上血色尽失。
沈玉案骑着马及时赶到,雪花落在他肩膀上,他脸上神情淡淡,但话音中似夹着风雪:
“乌丸使臣要对我夫人做什么?”
乌丸公主身边的一人看清来人是谁,骤然变了脸色,似有些惊惧,压低声音:“是沈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