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跟廿七谈了谈话。
他问什么,廿七就回答什么。
廿七的口音让他十分亲切,他说:“这听起来陵城的口音,我老家是陵城的。”
廿七说:“我爷爷的师父,是陵城人。”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
廿七用这个口音,仅仅是因为在他所会的各种方言里,这个比较接近七叔爷的口音。
但他在道观的时候收拾东西,翻看了箱子里那些书册,有经文也有庙务管理的册簿。他看到了名册,皂角的师傅就是陵城人。
冥冥中简直如有天助。
副县长跟廿七聊了聊,就把视线投向了道协的人。
道教协会来了位中年道长。见副县长视线投来,便向前倾倾身,说:“我得考考你。”
廿七双手扶膝,微一倾身颔首:“请。”
两个梳着发髻的人这一开腔,瞬间七叔爷家的客厅里古风拉满了!
大家莫名都肃然紧张起来。
这里面最慌的莫过于阮卿了!阮卿那心脏都快跳出腔子了!
她都在想,万一廿七什么都答不出来被质疑,该怎么解释,她该不该上去帮他圆一圆之类的。
哪知道,中年道长考了靠廿七,由浅及深,从《三官经》、《祖师经》到《太上感应篇》等等,有唱有念。还询问了一些法器常识和道教规矩。
廿七一一都答了。
他不仅会经文,他居然还会念唱!
又一次刷新了阮卿对他的认知!
也不是每个都会,不会的就直接说:“这个我没学过。”
他唱的也好听,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中年道人听得频频点头,说:“这韵和我们的不一样。”
廿七说:“我学的就是这样的。”
听了一会儿,道长中间又说:“错了。”
“没错。”廿七说,“我学的就是这样的。”
道长讶然,说:“你再给我唱一遍。”
阮卿和阮祥云都紧张起来,七叔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喘气声太大影响了廿七。到时候这道教协会的人大手一挥,判定廿七是假的,大家得一起哭。
哪知道道长听得入迷,也不管副县长还等着呢,直接要求廿七把他学的这个版本誊写下来给他。
阮祥云立刻起身去拿纸笔。
拿来的纸是那种带“XX市XX县XX乡XX村”红字头的信纸,带着横线。
笔是钢笔。身为干部,哪能没有钢笔,哪能随大溜用那种签字笔。
廿七当然会用硬笔,他在阮卿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但廿七是什么人?阎王殿影帝级别的人物!
他拿到笔露出了迟疑的神情,看了看阮祥云。
阮祥云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都投入在眼前这事里,立刻领悟精神:“要毛笔是不是?有,我有!”
阮支书也是文化人,平时也会练练毛笔字。
当下赶紧去把他的毛笔和墨汁拿来了,给廿七倒上。
廿七把带着线的信纸横过来,让横线变成了竖线,提起笔就写。
竖着行文,从右往左。
繁体字。
默出来的版本是道协来的这位道长没见过的。
到这里,大家基本上都确认了——是真的,不是骗子。
阮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道长拿着廿七默出来的经文很开心,说:“我回去慢慢研究。”
副县长站起来:“那我们去实地看看吧。”
副县长脚上穿着运动鞋,就是为了今天要去实地考察。实干派的干部。
大家就都起身了。
中年道长一边把那几张纸收起来,一边问廿七:“冠巾了吗?”
廿七说:“没有。”
中年道长说:“要冠吗?”
廿七说:“不必。”
爱冠不冠。道教素来都是这种态度,随心随性,爱信信,不信走。
没人追着你费尽口舌想说服你皈依,还印各种宣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小册子到处做宣传。
中年道长又问:“什么庙?”
廿七说:“子孙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