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之后,萧念第一时间洗出照片,推着萧枕云进入地下室里。三面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司楮的照片,绝大多数都是偷拍,有时候会误把他人拍进镜头里,或者是司楮笑闹中搂住别人的肩膀,或者走路时和谁靠得很近等等,这些照片中误闯者的脸就会被记号笔疯狂地涂抹,从那些杂乱凹凸不平的笔触中可以明显感受到持笔人的嫉妒和痴态。
萧枕云仰头看了一会,鸡皮疙瘩都给看出来了。
正常人果然理解不了精神病人的心理活动。
萧念将洗好的照片排列在桌上,一排呐喊中偶尔混着一两张能看的,他从抽屉里摸出两支记号笔,递给萧枕云一支,“来涂吧,工作量还挺大。”
“……”
“虽然按照常理照片上的痕迹应该都是你一个人涂的,但小说里没有直接描述,那我们就钻个空子,我帮你涂一半。”说着萧念已经把叶斐然的脸涂了个全黑,“速战速决,明早我还要上学,班主任最近抓迟到抓得很严。”
这么一听世界管理员也不容易……萧枕云接过一沓照片,敷衍地把其他人的脸划黑,有几张上面十多个人,涂得他手酸,特别是那两张司棣一张脸占了百分之八十篇幅的照片,司楮就搁角落里冒出个脑袋。
“这张也要挂墙上?”
“你必须承认,这张里面的司楮最像人。”萧念瞥一眼就垂头继续工作。
萧枕云嫌麻烦,在司棣的鼻子上画了个乌龟,又添了几笔胡子和额头上的王,“这样算不算?原著里只是说‘萧枕云’嫉妒这些可以亲近司楮的人,疯狂抹黑他们的人像,我这也叫‘抹黑’吧?”
萧念:“……”
萧枕云又在第二张司棣的人脸上画了几道猫咪胡子,顶个两只尖耳朵,再加个对话框,里面写:“喵叽~”
着实是“抹黑”,司棣看到了得气出心脑血管疾病的那种。
“……”萧念手也酸,思索一会,默认了萧枕云的举动,并且很快也欣然效仿,在剩下照片所有人的脸上加猪鼻子。有时候画得快了还会不小心给司楮也添个一视同仁的龅牙和媒婆痣。
一个小时后,几十张颇具童趣的涂鸦整整齐齐地贴上了墙。
*
在家歇了不过一周时间,萧惊风就为萧枕云安排好了入学手续。白塔里的向导学生们年龄集中在十二至二十岁,萧枕云这个三十几的大哥哥都能当他们老师,再加上他身体的原因,不方便和其他学生挤宿舍,萧惊风直接给他讨了个助教的活,和工会副主席一样,只享受权利,不承担责任。
教授有事情绝不会找他干,想上的课就去旁听,不想上的就称病,随意进出白塔,期末没有考试,有兴致的话还可以充当考官去为难别的学生。
萧枕云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隔天就去白塔报了到。
他早上刚去,下午白塔五年级1班来了个新美人助教的事情就传遍了全校,就连隔壁哨兵就学的塔也有所耳闻,十六七岁正是荷尔蒙爆棚的年岁,精力充足,热爱新鲜事物,组排来围观他,又被铁面无情的教官们赶了回去。
萧枕云安生地上了两天课,等到第三日也是周五的放学时间,他刚走出教室门外就瞧见一名琥珀色下垂眼的哨兵直勾勾地望着他,整个人非常紧张,小臂上都是深灰色的羽毛。
“萧……萧先生……”哨兵快步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是加里。”
萧枕云恍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他觉得这人模样看着有些熟悉。
“我现在就读于塔三年级8班……”加里鞠了个脑袋快碰到膝盖的躬,“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您日后不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什么都可以!”
“你好好学习就行……好了别鞠躬了,直起来跟我说话。”
加里拘谨地站直身体,结果下一秒他想起什么,又把身体折成了180度,“还有,非常抱歉,加里并不是我的真名,我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所以入学的时候,我自作主张取了新的名字……叫,叫……”
到最后加里的声音已经仿若蚊呐:“萧家礼。”
“我的命是您给的,虽然您不愿意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