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匡鹤轩小心地瞥了一眼宁灼,压低了声音:“……您说过,这种事按惯例您一个人去就行了啊。”
单飞白:“我去了那里,有一群我不认识的人在等我。”
在匡鹤轩越来越骇然的神情中,单飞白继续道:“我干了七八个,被人从后面偷袭了一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匡鹤轩脸都绿了。
“磐桥”内部由于单飞白的性格,平时的工作气氛相当轻松,但分工却相当严格。
匡鹤轩就是负责对外接洽单子的成员之一。
经过筛选后,他会把可接的单子传送到单飞白的光脑上,接下来就看单飞白如何安排了。
在雇佣兵的地下世界里,等级反倒比正常世界里更森严。
像单飞白这种级别的雇佣兵已经很少接私人单,全凭价钱和心情。
但一旦和“那件事”相关的,单飞白永远是亲力亲为。
什么时候见面,和谁见面,约在哪里见面,都是由单飞白定。
单飞白定细节,匡鹤轩则知道有这件事。
倘若匡鹤轩不说,“磐桥”内部的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个单子,更别提用这个情报来做局害他了。
目前看来,这个单子只经了匡鹤轩和单飞白的手。
那么,单飞白现在怀疑的是……
想到这里,匡鹤轩喉咙都麻了。
单飞白平时活泼爱笑,爱说俏皮话,大男孩一样讨人喜欢。
可当有些人超过了他的底线时,事情的走向就变得恐怖而难以预测了。
想到可能的各种后果,匡鹤轩喉咙一阵阵紧缩,声音都变得尖细而恐惧起来:“怎么回事——”
单飞白垂下头,轻轻拍了拍还抱着他大腿的阿范的脸蛋:“对啊,怎么回事啊?阿范。”
……咦?
匡鹤轩一肚子的冤屈和申辩还没来得及倒,就卡在了喉咙眼,噎得他一个倒仰。
阿范的喉头不安地发出了一声“咕噜”的闷响,目露迷茫:“……老大?”
“他们打断我的脊梁骨,我躺在那里没事做,不就有时间去想一想么。”
他的话音轻快得寻常,放在这样不寻常的时候,却叫人头皮发麻。
“你觉得这单子只经了我和匡哥的手,我死以后,死无对证,咱们‘磐桥’要查,最后也只能查到匡哥头上,是不是?”
单飞白轻声细语:“前两天,基地日常检修监控线路,我刚接完单,是谁叫我出去吃热蛋糕的?”
匡鹤轩怔愣间,想到两天前的事情。
凤凰刚烤好了蛋糕,端出来的时候却没端好,烫了手。
她匆匆撂下烤盘,指尖摁着耳垂,大声嚷嚷:“叫小单出来吃蛋糕!他不跑快点都对不起我的手!”
阿范皮猴子似的窜了出去,明亮的高嗓门隔着老远传了过来:“老大!凤凰姐说,不来吃蛋糕,她就把蛋糕糊你脸上!”
凤凰笑骂:“小兔崽子,我是这么说的吗?!”
单飞白的声音活泼地一路从远至近:“来了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单飞白长了张通杀老中青三代的脸,英俊兼乖巧,额上系着条鹅黄色的运动发带,把额角天然微卷的碎发一应向后捋起,露出光洁俊秀的额头,通身洋溢着男大学生一样明快的活力。
那时的“磐桥”气氛自然又日常,美好得让人不敢想象,这背后居然会藏着致死的算计。
经单飞白提醒,匡鹤轩才恍惚记起来,那个时候,去叫单飞白的阿范并没有马上跟着他回来。
如果真的像单飞白说的那样,阿范是趁着这段时间偷进了他的房间,黑了他的光脑的话,就算事后追查起来,没有单飞白这个当事人帮助他们回忆,他们压根不会注意到这点细节。
“阿范。”单飞白苍白着面色,压低了声音,“你只知道那天基地监控线路维修,有20分钟没监控;你还知道让那些人砸掉我的光脑销毁证据,那你知不知道我在光脑里,安了一个会把使用记录即时上传的独立监控啊?”
这一下,阿范原本强作无辜的神情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