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 赵廪生立刻补了一句:“看我,应该等在府里的,只是有个朋友身体不适, 就送他回来了, 让你们好找。”
这话也算真话,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上一科上两科上三科, 赵廪生保的童生里都有人中了秀才,他不觉得他有“四保连中”这种运气,就先回来帮朋友处理点事。
“没事没事,一下就找到了。”顾家曾祖父连忙摇了下头, 到了桌边,把红结单递过去。
“红结单”并不是红色的。
每次的结单都是一个颜色, 白色。大家看了不觉得颜色有什么, 顾思看多了现代纸,发现纸并不是纯白,带了一点黄色在内,纸质比一般纸质要好。
叫它“红结”只因它在覆试后代表了中秀才这件大喜事。
赵廪生接过后一看, 有些惊喜:“你终于中了?”
问完后发现不对,手指一戳, 见是两张, 下边一张是顾思的,有些吃惊的望着顾思:“你一次就中了!?”
顾家曾祖父喜形于色:“借你的福。我只是个佾生而已, 还是要继续考, 顾思被拨府了。”
“恭喜赵兄啊。”同桌有个廪生有些羡慕,出言道喜。
廪生要是几次作保的童生里都有人能中秀才, 那这个廪生的身份就高, 下次作保时收的银子也能多点。一人哪怕多个半两银子, 每年县试下来至少也要多二三十两银子了。
一次中两人,能赚得更多。
赵廪生可没想到顾思真会中,喜滋滋的坐下:“是顾家娃争气!”
他说着就把茶杯挪一边,从袖子里掏印章印泥和小毛笔。
这些东西最近常用,又重要,他都随身携带。
顾家曾祖父正掏钱呢,赵廪生就啪啪两下,将自己的印盖在了“认保”两字之下,又问顾思:“带墨了没有?”
顾思早准备了,正拿在手中,迅速打开盒子,又拿出了砚台。
“不用。”赵廪生拒绝,顾耕知道他习惯,拿个空杯子倒了些水。
赵廪生拿毛笔沾了点水,再用笔到墨绽上来回划了几下,在印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这样干脆,顾家曾祖父倒是不好和他还价,取钱时又加了二两银子在红纸包里,放到了赵廪生的手边:“这次真是沾了您的光啊,这是谢仪。”
“哎呀,不用不用,咱们都是老亲戚了,我还能要你这点钱。”赵廪生收了印章等东西,把红包拿起,又往顾家曾祖父手里塞。
这顾家娃娃还小,以后说不得外孙的后代还要他照看,得先留人情在这里。
“这怎么行呢,你跑了一趟得费多少功夫,还得麻烦你呢,还能让你白忙活。”顾家曾祖父连忙拒绝,别人跟他客气,他不能当真。
两人的手就你推过来我推过去,看得顾思想笑,心里乐得不行。
第一次请赵廪生作保时,他可一下没客气过。这可不是赵廪生以前面对的是晚辈现在面对的是平辈,主要还是自己考中了秀才,身份不一样了,身边人对待他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曾外爷,你快收下吧。你不收,这传出去大家不会说你宽厚大度,只会说我顾家人不知感恩啊。”顾思跟在一边劝。
赵廪生听了这话,才打算收下银子,对着顾思笑:“你看你这样说,我不收倒是不行了。”
他觉得多了,打开红包看了看,从里边拿出最大的那一块还回去:“这些就行了,我可不能让人说我抢钱。”
大块的是五两银了,只给三两有些少了,顾家曾祖父又和赵廪生推辞,最后赵廪生收了大块的五两银子。
赵廪生问:“这互保的人找好了么?”
顾家曾祖父有些尴尬:“我急着回来,还没找呢,打算在礼房门口等着。”
这次互保的人里,其他人都没有中,要另外找。
“你这太心急了,人家说不得都在府里在找好了,要少一个人怎么办?”赵廪生说完才觉得不对,问,“今年县里录几个佾生?”
要是录两个,加上十三人,刚好够。
“佾生就我一个,顾思是拨府案首。”顾家曾祖父笑呵呵的道,见赵廪生不问第几,干脆直接说了。
“哇!”赵廪生感叹。
“运气这么好!”旁边另一个廪生也在同时感叹,忍不住说起自己的心酸事,“我当年有个好友,院试没考好,拨府第三,我进了县学还得意呢,结果往后到了岁试的时候,才知道府学的好了!”
赵廪生也跟着感叹:“在府学里,岁试科试还是相对容易考一些,我同案进府学的,比我早十五年做了廪生!”
顾思看他一脸惋惜到肉痛的样子,似乎在说“那可是好多钱啊”,心下莞尔。
他知道长辈们是在安慰他,拨府的人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能容易多少?就笑着表示自己被安慰到了:“那还是府学好。”
“可不是!”赵廪生应道。这也不是他在哄顾思,要是顾思考个中等或者最后几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