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敏觉得奇怪, 以宜妃如今的地位,用不着去害德妃,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且不说宜妃自己也有儿子,而且在四妃中,地位也比德妃高一层。
就算是她嫉妒德妃多子, 但是害了她又能有什么用呢?又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因此毓敏心中认定, 这事儿是宜妃做的几率不大。
不过即便如此,既然查出来了,那就不能放过, 需得细查,毓敏吩咐香萍一定要仔细查问, 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香萍也自然恭敬的应了,然后退了出去。
事情调查的很快,毓敏也很快就知道了原委。
原来那个宫女原本是宜妃宫里负责洒扫的宫人,但是前段时间,因为十分讨四公主的喜欢, 因此就被宜妃调入了内殿,负责伺候四公主。
不过因为她资历浅薄,所以暂时还没有近身伺候, 只是负责打扫和一些边角的活计。
前段时间, 她突然说打扫的时候撞到了桌角, 腿上青了一大块, 就托关系找人弄了一些药材过来。
都是活血化瘀的普通药材, 因此也没人在意, 只每天看她敷药, 然后又很快就好了。
但是其实在内务府这边, 她却是足足在内务府取了一个半月的药材。
那些伤,或许糊弄糊弄不熟悉的太监还可以,可是对于朝夕相处的一宫姐妹,却是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的,因此这才露出了一丝破绽,也被内务府的人给抓住了。
后来内务府审了她三天,她先是咬出了宜妃,说是宜妃指使她去偷拿药材的。可惜宜妃也十分机谨,立刻就反驳,若是自己指使人去做事,身边本就有更得力的大宫女,为何要指使她这个近乎于陌生的宫女行事。
宜妃又不是什么外八路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多得是。
就算想要害人,也犯不着找她。
不得不说,宜妃这一番论据还是很有道理的,内务府也觉得这里头有其他猫腻,因此只能继续审问这小宫女。
没多久她又咬出新的人了,这个人就是四公主的亲生额娘郭贵人。
那宫女道,郭贵人打着宜妃的名号威胁她,若是不帮她办事的话,就把她贬去辛者库洗衣裳,若是帮着自己做成这件事,那就让她做公主跟前的大宫女。
她一时糊涂,这才信了郭贵人的话,帮着她找了那草药,可是她是真不知道郭贵人用这东西来害人的。
这话算是听着有点眉目了,可是郭贵人犯得着去害德妃吗?两人无冤无仇的。
毓敏听了这消息,却觉得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郭贵人做的,那她想要害的,或许不是德妃,而是宜妃,毕竟这亲姐俩的关系可并不怎么好。
可是这也未免太蠢了,即便是害了宜妃,她自己又能落着什么好处呢?
毓敏只觉得要不然这事儿也是乱说的,要不然郭贵人可能就是疯了,不然不至于做这么离谱的事儿。
而现在的宜妃,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事情一发生,宜妃就开始怀疑这里头有自己姐姐的手脚。
要知道,她的自己的翊坤宫,她心理是有数的,管的不说是铁板一块,那也是十分严密的,唯一的漏洞,也就只有自己的亲姐姐。
可是面对这个亲姐姐,宜妃却有些无力,那是真的轻不得重不得,她有时候都会觉得疲惫,明明是亲生的姐妹,怎么就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了呢?
而现在,郭贵人就坐在宜妃面前。
自打内务府那边传来了那宫女的证词之后,宜妃心下不安,第一时间将姐姐叫到了跟前。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才道:“姐姐,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郭贵人听着妹妹的话只是冷笑:“你觉得我是如此愚蠢的人,只配做这些阴私勾当?”
宜妃听着这话,心里却是松了大半口气,以姐姐的性格,都到这会儿了,应当不会说假话。
宜妃沉默片刻,终于道:“那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宫女已经将你供出来了。”
郭贵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强行镇定了情绪,咬牙强撑道:“不过是一个狗奴才垂死挣扎胡乱攀咬罢了,她之前还供出是你呢,难道你也做了?更何况我要是害人,如何会行如此蠢事。”
见她现在还能稳得住,宜妃就差不多明白了,她可能真的没有明着出手,至于暗地里有没有给人方便,这倒问题不大,以现在的情势,自己也能遮掩过去。
宜妃松了口气,低声道:“既然姐姐没做,那自然不必操心,想来太后娘娘这样公正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了姐姐。”
郭贵人抬了抬下巴,有些傲然:“那是自然。”
不过她虽然在亲妹妹面前表现的十分硬气,可是当她从翊坤宫正殿出来的时候,却差点退下一软跌了一跤。
幸好跟前的宫女扶住了她,这才勉强撑住了体面,脚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