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头:“嫔妾代二阿哥谢娘娘隆恩。”
皇后见她如此,也站起身来,亲自将董鄂氏扶了起来:“福晋不必多礼,此事说起来,也是本宫疏忽,没料到宫里竟然出了此等岔子,让你和二阿哥受委屈了。”
董鄂氏急忙摇头:“哪里能怪得了皇后娘娘,娘娘公正严明,嫔妾再钦佩不过,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娘娘再劳心劳神,又哪里防得住那些背后龌龊的阴诡小人呢。”
董鄂氏这话仿佛意有所指,在场的有心之人,也不由脸色一变。
而皇后听了这话,面色依旧如常,只是笑着拍了拍董鄂氏的手背:“福晋安心,此事我会处置的。”
董鄂氏也见好就收,立刻闭上了嘴,顺着皇后的意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皇后也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语气变得凝重了许多:“以前我总想着都是一宫的姐妹,有些话不好多说,但是今儿看着,有些话还是该说就得说的,我年纪轻,你们之中或许也有不拿我当回事的,此事我也不想计较,但是有一件事儿,我却要说到前头,你们再有什么不服气,不顺心的,决不能将主意打到皇嗣头上,否则我便是想要庇佑你们,也是不能够的。”
这话说的极重,还是皇后有史以来说的最严肃的一番话。
在场的人顿时都起身行礼请罪,嘴中连道不敢。
皇后面上神色淡淡,轻轻抬了抬手:“你们这会儿说的好听,背后做什么我却是不知道的,因此也不必再说什么好听的话了,我只看日后你们的行事,若是被我抓住了,那我绝不会轻饶。”
说完之后又不等毓敏她们回话,便摆了摆手:“行了,本宫乏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一时间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但是到底也没敢违背皇后的意思,行了一礼之后,一一从殿中退了出去。
毓敏从殿中出去之后,先是恭送几位大福晋离开,这才和董鄂氏一起往东六宫去。
此时董鄂氏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刚哭过的眼圈还有些泛红。
她一边擦拭面上的泪痕,一边和毓敏道:“没想到咱们这位看着软绵绵的皇后娘娘,竟也有如此锋芒。”
毓敏浅笑:“到底是科尔沁的格格呢,脾性又能软到哪儿去,只是先皇后的事儿近在眼前,不得不软和下来罢了。”
董鄂氏听着这话,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宫里,虽说听着这个是主子,那个也是主子,可是真正的主子却只有皇上和太后娘娘,旁的人又能算得了什么,哪怕贵为皇后,也有许多的不得已。”
说完这话之后,董鄂氏也立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尴尬一笑:“今儿的事儿虽然看着凶险,但是总算是顺利过关了,只盼望着流言能早些平息。”
毓敏也跟着笑了笑:“有皇后娘娘在,会平息的。”
两人之后再没有谈论起此事,说说笑笑的往各自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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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后这边,等到妃嫔们都离开了,她独自在屋里坐了许久,身侧的嬷嬷宫女们,都一句话不敢多说,屏气凝神,只当自己不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终于有人禀报:“娘娘,博翁阔福晋来了。”
皇后闭了闭眼,淡淡道:“将人请进来吧。”
传话的人领命而去,没多久,博翁阔福晋便走了进来。
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进来之后,也只是草草行了一礼,腿都没打弯。
皇后没叫起她也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
皇后看着她,眉眼凝重,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这就是你的规矩?”
博翁阔福晋冷冷的看了姐姐一眼,冷笑一声:“在科尔沁的时候,姐姐就应该知道的,我规矩不好。”
皇后心中怒意更盛:“可是你也总该明白,此时咱们不是在科尔沁,而是在京城,在皇帝的后宫,你怎么还能如此肆意妄为!”
博翁阔福晋听着这话,面上越发冷淡:“皇帝又如何,我哪怕当了皇帝的妃嫔,他也没把我当回事,我又何必为了他委屈自己!”
皇后听着这话,只觉得心累,可是想着如今自己姐妹二人的处境,她又十分理解妹妹这话里的愤懑,最后她只能无奈叹了口气道:“姑姑的下场还不够你警醒吗?你如今在宫中,代表的可不只是你自己,还有科尔沁的荣耀,和我们的部族,你若是再如此肆意妄为下去,惹得皇帝发怒,难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