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钟离不掩面上无奈之色,他明显仍有几分不悦之意,但也没有直接在我身上发作的打算。
“那位至冬的武人,我自认为也算得上了解;要说好懂也的确好懂,可若因此就觉得可以凭一点小手段就随意拿捏至冬的执行官,那也绝对是夸大之词——我并非小看你,只是毕竟是至冬的愚人众,对你了解也绝对不算少,日常相处还是以小心为妙。”
他难得有些絮絮叨叨的意思,垂眉敛目,正襟危坐,看起来很是有种想要当场上课的不安感,我见状失笑,想了想,稍微拉进了一点座位之间的距离,温声道:“我知道先生好意,但是不用担心,我和达达利亚这一次做的只是交易,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钟离有些无奈的瞥我一眼,叹了口气:“你自己知道分寸,自然最好。”
“所以先生的确没有生气对吧。”
我再接再厉,又跟着稍微凑近了一点点,之前楚仪给我的邀请函我直接放在桌上双手推了过去,眼巴巴地瞧着他:“您若是生气了,这东西我倒还真就不知道给谁才好了。”
钟离的目光意外的在邀请函龙飞凤舞的字迹上停了一会才转开目光,他慢慢抿了口茶水,幽幽道:“那几个新故事的确口碑不错,适合听听看;璃月与你交好的友人不少,你想送谁都是可以的。”
他说的漫不经心且满脸的不以为意,可我要是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也不用说能安稳度过那么多年,我收回压在上面的手指,同样也没有收回的打算。
“那我的这份也一起送给先生好了。”
钟离见状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看了一眼桌上的两份邀请函,又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挑眉不语。
“出门的时候楚仪让我找个适合一起去听的,只是一来我对这个兴趣不大,二来除了钟离先生,我还真想不到有谁能让我送出这个礼物……您若是无意也无妨,等到将来若是有了想要一起去听的对象,也是一样的。”
钟离慢声道:“若是那位至冬的武人尚未离去……”
“达达利亚又听不懂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送给他啦。”我连连摆手否认了这种可能性,总觉得某种糟糕的回忆又开始浮现脑海,在钟离沉默的注视中,声音也不自觉地弱了几分:“……而且大概之后也不会找他一起听书了。”
真的就是从头到尾留下来的记忆没有一点能回忆的地方,我有点拘谨的收拢膝盖,小腿似乎还有些幻象的残留触感,我欲盖弥彰地扯了一下裙摆,生怕眼前这位冷不丁再提问一句为什么没穿他送的那条裙子。
“你若是知道分寸,自然是最好。”钟离的目光又落在那两张烫金的邀请函上,语气也重新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礼物送出大多概不退还,小友现在把这东西送我,东西自然也就是我的,确定不会后悔?”
我看着钟离的修长手指同时捻起两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是能接受得了的,于是乖乖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笑脸:“是,您收下就是。”
“如此也好。”
钟离轻笑一声,眼神是少见的温柔:“小友想不到自己有谁可以相赠邀约,我不巧,倒是有一位可以邀请的对象。”
“……那不是很好嘛?”
钟离只是垂眸看着我,平静问道:“小友不好奇,也不想问吗?”
我茫然道:“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他看着我,一双沉稳平和的琥珀金瞳略有几分无奈,不知过了多久,他垂眸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另一枚邀请函放在我的手中,无奈道。
“——若我说,我要送你呢。”
我一呆,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钟离先生。
用我送的东西反手送我当礼物……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该说不愧是摩拉克斯吗?
我试探着问道:“……谢谢?”
钟离忽然就有点好奇眼前这颗脑袋里面到底在想点什么了。
……本就是特意为她准备的礼物,自己怎么可能用这样的礼物去邀请其他人?
“虽是借花献佛,略显仓促,但也算是我一番心意。”
他伸手递到我面前,温声问道:“就是不知道,小友是否愿意给在下这个面子,陪我一起去听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