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更名改姓换了个拥有者罢了。”
“可是这样——”
“这样一来,和他们现在迫不及待需要你回来这件事情,却又有些说不通。”
艾尔海森跟着我说下去,语气是出乎意料的淡定。
“但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因为在后续换名之后的研究里,他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有的只是诅咒,憎恨,刻薄又恶毒的自欺欺人。
“那种天才根本什么都不能理解!”
“她会推翻我所有的研究心血!”
“和她父亲如出一辙的傲慢”
“疯子,这也是个疯子……异端,学术异端!!!”
“任由她继续下去,她会毁了我们的一切”
“无法理解,根本就无法理解……她怎么就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
……
——她离开就好了。
她离开了,我们才会有喘息的空间。
她离开了,我们才能维持现在的人生。
那些已然褪色的文字,记录的是一个时代里被天才的能力压迫到无法呼吸的普通人的挣扎。
穷其一生心血也追不上对方起步的速度,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比死亡的诅咒还要恶毒的事情。
——恐惧衍生嫉妒,嫉妒扭曲为憎恨,最后,这份恶意驱使他们做出了那个最后无比残忍的决定。
……他们无视了她被人带走,并抹除她在教令院留下的所有痕迹,如同贪婪的秃鹫一般,将全部的成果分而食之。
“那些学者拿到了远高于自身实力的研究成果,获得了一时虚名之后便再无建树,穷其一生所建立的一切不过是空中楼阁。”
我对此毫不意外。
“那么,那些东西现在来看还有价值吗?”
“很可惜。”艾尔海森用他一贯的平淡口吻回答道,“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和一些不可言说的特殊原因,大部分的研究其实只剩下了单纯的记录档案;我想是因为那些学者终其一生笼罩在谎言的阴影下,他们的余生无法创造出比那个‘谎言’更高的价值,因为没有能力,所以在位期间根本无法传播真正的知识;因为恐惧会被后人戳破虚伪的真相,所以死死抓住最后的可能,‘只要后来的人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那么我就称不上错误的’。”
“那不就是说你忙活半天毫无意义?”
“不。”
出乎意料的是,艾尔海森没有任何迟疑地否定了我的这句话。
“——对我来说,很有价值。”
他本来也不是为了给过去的教令院寻找损失才去找这些东西的,如今的教令院与众贤者已经在一条自毁的路上走的越走越远,艾尔海森并不打算继续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他去找这些,只是为了证明一个猜想,一个可能。
在那些研究记录里,艾尔海森没有看见神明的无所不能和神眷俯瞰人类的傲慢。
那里面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探索欲,那是属于人类的视角,那是属于人类的担忧,那是人类才会拥有的敬畏与对知识的渴求;她曾经如此谨慎地写下每一个字试图照顾到每一个会阅读这份文稿的后来人并尽可能提出所有的可能和即将遇到的问题,毫不吝啬,从不藏私。
那应该才是最初的神明建立教令院的初心。
那应该才是名为“贤者”的初心。
——神眷者,却有着人之心。
艾尔海森只需要确定这一件事情就够了。
如果条件允许,艾尔海森会给自己挑选合适的工作——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要有个各方面都非常满意的上司。
“我只需要从另外一个方向证明您的能力,并保证日后可以提供足够且有说服力的证明……如果您的负担仅限于须弥,那么我不介意您继续参与后续计划,但是既然已经加上了稻妻的担子,那么从现在开始,除了虚空之外的所有事情,我会替您解决掉。”
这样的天才是必要的。
她的上限,将决定未来须弥的上限。
触碰神明,慢言奥秘而心无惧怕,以她为标准重新制定新的规则,那么过往一切被教令院贤者们捏死在手中所谓的“傲慢”和“逾越”都将不复存在。
若论学术方面的成就,当年如何姑且不提,怕是再过五百年也找不到人能胜过“代替神明的权柄,亲手创立二代虚空”的这一惊天伟业;
而若说个人的品性和身为上位者应有的警惕与自省,她能不说做得很好,只能说甚至有些好得有点过头……
当这位做的所有事情都只为了一个更加伟大的目标的时候,其他人会怎么想艾尔海森不在意,但是至少从他的角度考虑,这样其实反而会让人担心她的个人情况。
之前刚刚建立虚空的时候,艾尔海森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已经完全可以用“物尽其用”这种完全物化自我的态度“使用”自己,能正视自身价值并作出正确判断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