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 这是个问题。
是在这里假借轻松脑子里的理由转换思路开始为教令院提前准备下一步的虚空相关工作的人员备选名单,还是继续坚持超负荷的信息流量洗刷大脑对全新的虚空进行细节调整,这两种行为, 哪一种更高贵?
……答案是,哪一种都没有很高贵!!!
这个冰冷的世界, 在没有地方可以花钱的时候, 就连摩拉也只剩下了冰冷的温度。
一觉醒来,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新的工作。
还有, 新的加班地狱。
“……”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都已经回到了须弥,明明都已经见到了纳西妲, 为什么呢,应该很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我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对着艾尔海森拿来的虚空终端思考人生的时候, 不知消失了多久的奥罗巴斯大人终于重新出现了。
他的语气仍然足够彬彬有礼, 只是怎么听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真高兴您还会思考要不要休息片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若是再差一点您的脑子是不是就要彻底废在这里了, 小姐。”
我清了清嗓子, 试图转移话题:“哎呀您最近一直没出来,我还以为您哪里不舒服呢蛇神大人……”
“感谢您的挂念。”奥罗巴斯头颅高昂, 很是矜持地冷笑一声:“比起把自己直接字面意义上挫骨扬灰融入地脉的您来说,我这种魔神残渣需要考虑的疼痛还真的是不值一提——毕竟我当时也只是被雷神一道砍掉了脑袋, 对吧。”
“……”您这话我没法接。
要知道我连纳西妲那里都没透露太多, 神明大人对与镜像空间的了解仅限于我最初告知的那一部分, 因为多托雷的影响, 她现在也没有提过顺着镜像空间重新出去的打算,生怕再给我添了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在纳西妲发现之前,我可能需要先想个合理合规的理由搪塞过去,毕竟直接告诉她我磨碎自己三百多颗种子扔进地脉,怕是纳西妲能当场被我气哭。
奥罗巴斯顿时大怒,尾巴绷直了对着我的脑袋啪啪啪就是一顿猛敲:“还想这破事!还想这破事!!!”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您轻点!再敲真的要晕过去了!”
奥罗巴斯抽了几下尾巴就放软了力度,最后轻飘飘拍了两下后悻悻收了回去,压着脾气道:“若是我们还在海祇岛,我也可以领你去一趟渊下宫,那里的深海龙蜥你抓几只带走就是,它们的脑子至少比人类方便许多,你应当可以用。”
若无其事地说着什么暴君发言呢蛇神大人。
“可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眼见着奥罗巴斯的尾巴又抬起来了,我立刻抬手表示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被敲了几下我忽然慢了八拍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之前费尽力气要把虚空替换到手,那是因为造神计划最关键的部分和教令院最依赖的存在就是虚空本身,但我现在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只要我想叫停,除非多托雷把须弥的地脉整个翻出来从头到尾筛上几百遍再捞一个新的“我”出来、然后把现在的我弄死,不然他根本控制不了现在“虚空”的输出功率,更不要提什么造神了。
……
…………
那老子在这里干嘛呢???
“是啊。”奥罗巴斯同样幽幽问道:“您在这里干嘛呢?”
至于怎么跑,思路清晰后也知道怎么办了。
我翻出来那只从化城郭开始就一直留到现在的毗波耶,捏在手里晃了晃。
当血肉融入地脉后,很多事情似乎从原本的遥不可及变成了易如反掌的简单小事,而且我现在的身体也不用再担心兰那罗的畏怯和小心翼翼,现在单单是捧着这朵毗波耶,我都可以听见来自兰那罗特有的欢喜雀跃的歌声。
——那是兰加惟的歌声。
奥罗巴斯终于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心酸与欣慰,只是还不等他来得及感慨一声,就见我一下子从书桌旁边跳起来……然后就往厨房跑。
蛇神大人默默吞回那声夸奖,无比疲惫的问道:“您这是在干吗?”
“嗯?”
因为要跑路了所以要提前表示一下啊,把厨房里剩下的食材简单分类做成简易加工后就可以吃的半成品,差不多够那两个家伙不带脑子直接吃四五天左右,更多的就不行了,再耐储存的拖到那个时候都坏掉了。
等我收拾的差不多后,才发现奥罗巴斯已经默默用尾巴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嘛蛇神大人?”
“不,没什么。”不知为何,奥罗巴斯声音里满是沉重的沧桑感,“我们快点走吧。”
我最后写了一张“工作太麻烦了所以我和兰那罗出去玩了”的字条放在了客厅,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奔向了那边的毗波耶。
——当我再度靠近那朵花,歌声也跟着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当我的指尖这一次再度触碰到梦中之花的花瓣,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