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带你离开这儿了, 搭档。”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空无一物,我寻不到前路,找不见依靠, 在一片死寂的黑夜里,就连我自己都感知不到。
像是想起了很多东西, 又像是没有想起来,那些本来已经早已遗忘的东西忽然又重新出现却偏偏又激不起我的任何波动——我无法再对那些亲身经历的事情生出半点感情, 但我偏偏还会因为我的“无感”而感到更加深切的恐惧。
这期间对外的感知是模糊且断断续续的,即使到了现在我的意识也仍然在半梦半醒般的混沌状态中反复挣扎。
深渊所做的事情,隐约还能记得一点。
无论荧想要用什么样子的方法救我, 对与深渊来说,所做一切准备都是为了一场未来的战争, 那场与天理的战争——蒙德龙灾的污染也好, 还是我也好,是有用的棋子还是真正的贵客,究其结果没有任何的区别。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奥罗巴斯在我的灵魂深处沉睡,为了填补再度出现的灵魂空缺和抵抗深渊的污染, 他现在已经耗尽了力气,至于有关渊下宫的秘密, 虽说至今他仍然选择一字不谈, 但是从深渊使徒们支离破碎的交谈碎片里, 不难推出那是和天理相关的秘密。
而对于深渊来说,要想治疗我这种同时被死域与磨损双双折磨的可怜人,最合理的手段就是【同化】。
拒绝不了深渊死域的侵蚀, 那就与污染同步;
无法抵抗提瓦特的磨损带来的痛苦, 那就干脆成为这片大地的对立者。
至于对奥罗巴斯的承诺要如何实现, 答案也很简单。
——假如说渊下宫的秘密真的是“冒犯天理”这种类似文字狱一般,哪怕只是无意提及也要不问缘由直接斩杀的不敬之罪,那么直接反叛转过来站在深渊这边,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了。
现在勉强算是醒过来了……只是这样的身体,这种程度的污染,根本不可能回到层岩巨渊的上面去。
我就算了,普通人类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个级别的侵蚀吧,这种移动放射性污染源到上面能有个全尸我都要谢谢他们感念旧情,更别提我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身体死亡以后的情况,双重爆发的结果我也不想尝试,毕竟现在璃月应该还不想被我砸出来第二个层岩巨渊。
说到这个——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放下来,达达利亚先生?”
“什么?”达达利亚的语气很茫然,“你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吧?抬起胳膊都费力更别提自己站着走路了,没关系的,搭档你比我想象得还要轻很多,我抱着你走路完全不耽误事情。”
“先不提我的重量问题……”被人勾着腿弯抱起来这种大概可以被叫做“公主抱”的姿势,也许在其他任何场合都很适合散发少女心,但是现在无论是过于新鲜的血腥味还是我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妙的污染程度都不允许我往其他角度去想:“先不提你的肚子上是不是刚刚被我捅了个窟窿,你是真的不担心被深渊的污染弄坏脑子是吧。”
“啊,你说这个。”达达利亚意味不明的轻笑几声,含糊掠过了这个问题:“别小看身经百战的战士嘛,伤口刚刚已经包扎了,而且我有特意避开内脏的,简单的洞穿皮肉伤养一养就好了,至于污染的问题……我有我的方法可以解决。”
什么嘛。
意味不明的回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达达利亚也不例外,他摆明了没有继续回答问题的打算,但是见我也跟着沉默下来立刻晃了晃我的肩膀:“搭档?小黛?”他神色一沉,立刻连语速也跟着快了许多:“小黛?小黛?你没有睡着对吧?”
“……你轻点晃我。”
我只是歇一会,我还没死呢。
达达利亚顿时松了口气,语气也显得很委屈:“吓死我了……因为你刚刚还问我要不要杀你……”
真抱歉啊,只是因为我现在的脑子根本想不到除此之外第二种更适合回到璃月的方法。
何况,现在的璃月也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埋骨之地。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们?”
“你应该没有忘了吧?”达达利亚的声音里写满了警惕:“我们之前在璃月的绝云间配合那么久的事情你该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当然记得。”被卷狗领导抓着外勤加班这种事情是磨损也会直接无视的无聊痛苦,大概会被迫记到下辈子也说不定。
我现在真的是叹气的力气也没有,看在他的肚子上还带着我刚刚捅出来的新鲜窟窿的份上,姑且先忽略这点头疼好了。
“所以失败了?”
“反正现在不太适合继续待在璃月了呢……”达达利亚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他左右看看,低声问我:“我们现在要顺着声音指引的方向走吗?”
声音?什么声音。
“嗯?就是从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