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当然是不可能躲开的。
笑话, 龙王一尾巴砸下来怕是当场把琥牢山砸成璃月地震带,封印之地就这么大, 魈的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快过趴在那儿就占了一大半地方的若陀龙王。
见我不愿意离开, 龙王的尾巴砸地的频率明显更快了几分,连语气也跟着变得不耐烦起来:“摩拉克斯既然放心将我封印于此,自然是知道我不可能轻易出去;若是我这副姿态他麾下降魔夜叉仍然还要小心提防, 那你未免也太看清摩拉克斯了。”
我立刻举手:“可我进来了。”
若陀龙王怒道:“你若非山鬼血脉,天生与这片山岳地脉相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进来!”
我又指身后:“魈……也进来了。”为了龙王的血压着想,还是先别叫老师刺激血压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龙王大人有血压这玩意吗?
算了这不重要。
这一次不等龙王回答, 一直站在我身后沉默不语的魈忽然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压低声音道:“这里是钟离大人亲自设下的封印, 我又是岩王帝君麾下夜叉,外面的封印对我来说也可视若无物, 无碍的。”
我瞪他,这种时候是和我强调这种无用细节的时候嘛!
龙王真的生气了一尾巴砸下来最差也要脑震荡!
可不知为何, 魈非但没有和我一起严肃起来, 反而放缓了神色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似的, 连那双冷清金瞳也跟着泛起一点轻松笑意,对着我摇了摇头,“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
“你也听到了, 这里若论来去自如,他怕是比你更随心所欲些。”若陀龙王哼哼两声, “你大可以不用再管这夜叉的小子, 正好, 你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长了, 早些回去吧。”他话刚说完又觉得不够,立刻又若无其事地飞快补了一句:“平日里若是无事就过来我这里,这小子能教的我都能教你。”
我:“……哦。”
我指指外面,莫名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那我当真走啦?”
“快走快走,”若陀龙王极不耐烦地催促道,目光倏地又转向魈,见这少年姿态的夜叉脸色顿时一僵不敢乱动,这才重新满意起来:“不过摩拉克斯麾下夜叉留下,你既然称他一句老师,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我有点不敢走,毕竟这话的语气听着总觉得不太和善,可魈仍只是摇头,也低声说了一句:“快走吧。”
他的声音温和的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眼见着女孩仍然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的顺着元素力的指引离开了,他这才端正表情回头看向若陀龙王。可这位山岳化身的古岩巨龙忽地就再度成了一座古老而沉默的巍峨雕塑,魈眼睁睁看着他重新合眼盘卧在那里,对于自己再也没有搭理一眼的兴趣。
……但是在这份压抑的沉默中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离开去跟上她的脚步,等待着自己的可不仅仅是刚刚几句看似不悦的发言提醒了。
如此一来,魈倒也不方便马上离开,若陀龙王不可能让摩拉克斯的夜叉在这里呆上太久,以龙王的傲气即使他再如何憎厌摩拉克斯相关的一切也不会直接在这里将自己杀死,索性也跟着直接盘膝而坐,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了。
“——你不可再去见她。”
不知过了多久,若陀龙王忽然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魈跟着抬眼,只是紧抿嘴角,不曾直接回应。
显现在此的不过是若陀龙王的意识形体,那巨大身影在说完这句后便重新遁入地面之下,下一瞬,声音便不是面前传来,而是从这封印之地的四面八方震荡回响:
“——山鬼一族最后仅剩的血脉,绝不可以再与摩拉克斯扯上任何干系。”
***
这一趟回去后,茶室告诉我昆钧先生已经请辞离开了,倒也算是预料之中。
其实比起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那位真正的昆钧,我反而有点担心魈,但是他自从伏龙树下见过一面后就没再来过,我托人去望舒客栈问问情况,只是仙人本就行踪不定,就连菲尔戈黛特也只能在信里用很无奈的语气回我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这可有点麻烦了。
我戳戳盆里闭目养神的雨荷,被打扰了休眠的骗骗花有点恼怒的甩出叶子拍了拍我,轻飘飘扔下几片冰花权当警告,除了伏龙树滋养的特殊土壤的效果,它自己也比我预想中精神许多。
若是真的讨厌,想来魈也不会还记得这小家伙的存在,不但特意帮我带了过来不说,又直接跑去伏龙树下找我。
……所以我应该是没有被讨厌的,吧。
只是当我正准备写第二封信,准备再问问望舒客栈究竟情况如何的时候,一楼门口却传来了意外的嘈杂声,我盯着信纸上突兀的墨点正觉得头疼,楚仪已经上来敲了敲房门,叫我下去看看。
“怎么了?”
二楼看的不清楚,只能瞧见一楼门口人群密集,似乎还有几位千岩军维持秩序跟着赶了过来,我下楼的时候,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