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出现在他眼前的李子白, 费奥多尔一点也不惊讶,他露出一抹微笑,朝李子白点点头。
一旁的果戈里则完全不一样, 他很惊讶,毕竟像李子白这种固执己见的人, 他想不出是什么让对方改变了主意。
…就挺好奇的。
他的嘴炮和费奥多尔相比, 究竟差了什么?他盯着费奥多尔, 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解释。
但是转念一想, 自己去挖掘其中的答案似乎更有意思,于是他又把头转了回来, 盯着李子白。
那宛如在打量什么稀奇动物一般的眼神, 李子白自然不会感觉不到。
他轻轻的瞟了果戈里一眼, 特意用一种十分蔑视、高高在上的眼神,哼, 路边的小石头,才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叫你看神奇动物般的眼神看我。
果戈里挑挑眉, 还是个记仇的。
不过也是, 当初在百合之家, 他俩志不同,道不合, 李子白在判定他是一个危险人物后,那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弃车了。
但凡换成了费奥多尔坐在里面, 就直接是个进医院的下场,骨折、脑震荡, 那是一个也不少。
于是果戈里双手一摊, 一脸无奈道:“不用这么仇视我, 以后我们可以要成为伙伴, 为同一个理想而奋斗,好好相处怎么样?”
李子白看向果戈里,一脸你放心的样子,随后十分认真且真诚道:“你放心,有仇我当场就报了,实在不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绝对是个坦荡的人,好好相处绝对没问题,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认为我十分好相处呢。”
果戈里:“……”
这个意思是好好相处的前提,是要先报仇。他仔细思索,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李子白的地方,于是很是认可的点点头。
至于以后?
果戈里毫无愧疚的想,即使李子白死在他手里,那不也是以后的事了,和现在没有关系。
费奥多尔:“真高兴你们能和平共处。”
一脸的笑意,浑身上下散发着他很真诚的气味。
可李子白和果戈里同时想,“真虚伪”。
李子白对费奥多尔不是很熟悉,但是能看出对方是个思维缜密的大哲学家,这一类人的普遍特征就是说的话贼有道理。
明明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可是能实现完美的逻辑自圆,特别特别的有道理,让听者头晕目眩,晕晕乎乎的放松了心神。
于是恶魔便就此趁虚而入。
李子白心里默默的吐槽着,看,他不就被忽悠着过来找他了。
……因为他觉得费奥多尔说话挺有道理的。
若是硬要打一个比方的话,那大概就和“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相提并论。
但是这一切,都要再加上一个前提。
李子白站定在费奥多尔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李子白:“异能力:铁窗泪。”
是的,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费奥多尔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如一,他所做的不是出于个人兴趣的玩乐,而是为了实现心中理想。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在李子白发动异能力时,果戈里一脸卧槽,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他下意识的看向费奥多尔,对方脸上还是那副轻松惬意的样子,似乎眼前出现的一幕,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果戈里撇撇嘴,行吧,高端玩家。
他可不行,李子白的异能力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他还是有着正常人的思维的,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是罪孽。
于是白色的披风随风飘起,果戈里就拍拍屁股走了。
李子白余光瞥见果戈里离去的背影,空间类的异能力呀,真是很麻烦的异能力,想要收拾对方,就跟打地鼠似的,这边一锤子敲下去,地鼠从另一边冒出来。
不过李子白也来不及想太多了。
他和费奥多尔的身影同时出现在铁窗泪里,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一层铁栅栏。
费奥多尔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白晃晃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肌肤上,隐隐约约有一层透明感。
就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眼里满是惊奇。
没过多久,那种惊奇感消失。
手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声,费奥多尔握住铁栏杆,眼睛微微发红,一滴眼泪缓缓从他的眼角滑落。
李子白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太宰治。
……就、要是他也把太宰治关进来,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大概会死人吧。
李子白甩甩脑袋,将脑子里的臆想扔出去,不能这么想,虽然太宰治的日常就是在各种寻死加作死的路上,但是咱不能这么对朋友不是。
将注意力挪回费奥多尔的身上,相较于他人的嚎啕大哭,费奥多尔更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孩,眼泪滴滴答答的,小声的哽咽着。
他轻叹一声,“我真是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