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时雨整个人如蚕宝宝般裹在被子里,胳膊却非要伸出来,哆哆嗦嗦地抱着枕头,看着可怜又好笑。
赤羽昴叹了口气,蹲在松江时雨旁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
【这样绝对会更严重的吧?】
“痒……”松江时雨突然出声,鼻音浓重地撒娇着,“别挠。”
赤羽昴怔了怔,下意识抽回手,不再去碰。
虽然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碰到了他,但是……如果把人吵醒的话,还是算了。
想是这么想的,赤羽昴还是忍不住在松江时雨旁边躺下来,小心翼翼的,专门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
下一刻,某只金毛却却丢掉了怀里捂热的枕头,重新抱上横在他们中间冰凉的那个,又嫌冷地滚到他的怀里。
赤羽昴僵着不敢动,他仰着头,望着窗外。
窗外,弥漫着粉白色樱花的夜空,温存着星星点点。
窗内,被烧的糊里糊涂的金毛嗷嗷喊着“要回家”!
【他没有家,我也没有。】
赤羽昴心中无比清楚这个事实。
所以,哪怕此刻温暖到他想落泪,他也清晰知道,这不是他所拥有的。
赤羽昴捂住了自己的脸,怀里暖乎乎的金毛不见了,旋即是海浪的声音。
还有——赤井秀一。
沉稳可靠的FBI捡到了落海濒死的松江时雨,并在签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悄然为自己转变了身份。
——家人。
“我是他的家人。”赤井秀一说。
赤羽昴哑声问:“那你能好好照顾他吗?”
那个FBI没再说话了。
……
醒来的松江时雨被交还给日本公安,再次出现后便又一次回到了明媚灿烂的状态。
他自称“松江珣也”。珣,美玉也,未被雕琢,纯净澈美。
赤羽昴本以为这个状态的松江时雨会再次遇到新的同伴,就像当初遇到他一般。
但是没有。
前尘皆忘的青年却依旧记得要找组织复仇,甚至与公安做下约定,原模原样去吸引各方势力的注意。
……他们果真是相似的。
赤羽昴会不顾一切叛逃组织;松江时雨也可以不顾一切吸引火力。
他们向来决绝又疯狂,不计后果。
“我不应该让你记住我。”
赤羽昴轻柔地拂过金发青年垂落的发丝,轻叹道:“你不应该记住任何人。”
本就是他将心、血、肉,捧到高歌的飞鸟面前,渴求它的停留、它的回眸。
但任何加诸的渴求,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无论是他,还是……他们。
赤羽昴冷眼看着松江时雨的学生为了试探、为了对付组织,做出一个个错误的选择;看着赤井秀一在判断利益后,选择挖掘松江时雨在组织时期的记忆。
松江时雨……向来不会生气的。
他心中是一片广袤的天空,也是一片不可探测的深海。
【“安室先生!让我再做一次三明治吧!这是我的一生请求!”
金毛可怜巴巴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钴蓝色的眼中满是灵动的讨好,足以让任何与他对视的人心软。
安室透仿佛被烫到一般,猛地挪开视线,别扭道:“真的没有下次了!”】
【“你认输了吗?咳...哈哈!”
金发青年眼中迸发出最为疯狂的火光,他的唇边沾着琴酒的鲜血,鲜红的舌尖舔舐,顺着下颔滑落。
银发杀手没有捂伤口,他伸出手,粗糙的拇指用力,碾过青年破碎的唇珠。】
赤羽昴冷冷地看着这些画面闪过,脚步愈发快速。
他蛮横地撞破一个个带着血腥和不甘的梦境,看着松江时雨包容着身边所有人,看着松江时雨唯独忘记他。
不甘和退缩的情绪不知何时填满了整个胸腔,又被那熟悉的笑容点了把火,熊熊燃烧着。
松江时雨不应该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