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松江时雨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山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袖口放平:“哎, 统统, 我这样看着没有很乱吧?整齐吗?”
系统有气无力地道:“没有……你问我好几遍了,刚刚不是还稍微洗了一下吗?”
刚才玩家借着一旁的溪流,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好, 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系统就很庆幸, 在松江时雨减少活动后, 它开挂的压力能减轻一点, 起码还能延长些时间。
它也有些舍不得离开,因为自有记忆起,它就在松江时雨身边了。
天知道这个狗骗子大渣男会不会出去就把它给忘了。
系统悄悄把化作鼻涕的数据删除掉。
不知自己好大儿惆怅心情的玩家振振有词:“这不是都怪琴酒嘛!让他破坏我造型!”
头发都被削了半截。
松江时雨气得牙痒痒, 他一边絮絮地跟系统抱怨着,一边板着脸闷头往外走。
他现在已经觉得四周逐渐虚幻,不真切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钻空子与卡BUG没什么区别,每次利用这种手段, 都会给这具身体带来不少奇怪的副作用。
松江时雨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赤足落在地上,都有一种浮空的感觉, 眼前望着的事物, 像是隔着一层轻薄的纱。
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他甚至习惯在黑暗中行走。
系统哼唧着:“到古街啦, 从这走到头然后再上去……这里的樱花是这片地方最多的。”
尽管景区深处有着一场足以让整个黑|道震动的争斗,但外面依旧非常平和。
镂刻着花纹的木质牌坊划分出古街的位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和食物的香气, 来来往往的游客或朝着踏青活动的地点走去, 或穿着和服在古街上拍照。
处处弥漫着轻松平静的人间烟火味道, 足够让所有为此奔波努力的无名者露出会心的笑容。
松江时雨走的速度很快,进入这条古街也没有抬起头东张西望,毕竟不管怎么样穿,他身上的黑色风衣与这个世界依旧格格不入。
但尽管这样——
他还是被人喊住了。
“松江君!”一个刻意拔高的女声自背后传来,松江时雨顿时一僵。
他转过头,定睛看着朝他快步过来的女警。
好消息,来的人对组织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坏消息,来的是人萩原千速——他那冤种学生的姐姐。
没办法装作看不见直接走,万一被纠缠住就麻烦了。
松江时雨心中叹了口气,打算随便闲聊两句就跑,他朝她点点头:“萩原……警官,好久不见。”
萩原千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松江时雨,又或者说,看见这样的松江时雨。
她这位久违的老同学,穿着一身并不是特别合身的黑色风衣,金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看上去很凌乱。听到她的喊声后,转过身朝她露出了一个很清淡的笑容。
那精致眉眼恰到好处地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只是眼中挥之不去的浅浅疲倦,让他看着更单薄了。
变了好多,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萩原千速对松江时雨的印象大多时候停留在警校时期的鸡飞狗跳,偶尔会掠过几副工作后沉着冷淡的模样,对躺在病床上的他更是惊鸿一瞥。
因此,现在见到,她才有种后知后觉地恍然——这个人依旧像记忆中的那么年轻,但气质早已悄然变化。
他们都已经成熟了,褪去青春的浮华,肩膀上多了太多压力。
而且,干着那么危险的工作,松江时雨显然承受了太多伤痛。
“你怎么会穿成这样在这边?”萩原千速有些疑惑地问,“连鞋都没穿。”
松江时雨浑身一僵,藏在偏长裤腿中的脚趾蜷缩,抠住了地面。
他也不想啊,当时没有把琴酒的鞋给扒下来——等下,那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