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清醒的时间变长,无法遏制的暴躁成为A最难以对抗的痛苦,雪莉只能天天抽空去陪他,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
为什么发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忆、可以思考的了。
金发青年因她的到来感到许久的平静,他的身形掩盖在病号服下面,单薄瘦削得连脊椎都能透过布料显得格外嶙峋。
他喜欢把手放在雪莉的头上,像是抚摸小动物一般把她打理好的头发搞乱,然后听她气鼓鼓地说“不要摸我的头!”
每次这样,他都会很高兴。
他们两人的对话肯定会被记录,因此,雪莉甚至找不到一个能帮忙的办法。
她只小心翼翼地问:“你接受实验的大部分时间,在想什么?”
“什么?”A很疑惑地歪头看她,嘴唇泛白,眼睛却衬得更加明亮,“哦——那时候我又不在。”
雪莉:“啊?”
“这样解释吧。”他似乎很苦恼怎么说,最终只是抽象地解释道,“虽然身体在这,但是灵魂飞到另一个世界了。”
雪莉不由自主地问:“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金发青年难得笑了,他眉眼弯弯:“是一个很棒很美好的地方。”
“可惜……不能带你去看看。”他有些惋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雪莉也在想,可惜,她不能带他出去看看。
她不知道A的过去是什么身份,但是——那一定很重要、很美好。
由此,她也解开了自我封闭时期A的谜题。
他陷入了那美好的、明亮的过去,在梦中一点一点地把那些回忆撕得粉碎,接着清醒,用一种格外坦然的态度,重新面对现实的残酷。
——像是重启时自动格式化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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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时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喊出来的“停战”,竟然被赤井秀一一句“你说什么”给轻飘飘带了过去。
但他真的睁开眼,对上面前虎视眈眈的四双眼睛……
松江时雨:“不敢动,真的不敢动.jpg”
他好害怕自己现在再说什么,然后还没说完,就又被误会成了其他的意思。
虽然他现在这个状态,好像就挺离奇的。
系统:“其实也不是很离奇,他们都替你脑补好了。”
松江时雨:“啊?”
系统:“你现在是不是很崩溃。”
松江时雨不知道系统卖什么葫芦:“……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系统:“你是不是很想远离这种状态,顺便继续失忆自闭下去。”
松江时雨踟躇:“好像也是这样?”
系统:“好嘞,接着——你女鹅的剧本!”
意识内,松江时雨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挂机时的模样。
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松江时雨不可置信:“这倒霉蛋是我?”
他日常屏蔽着痛觉,又没什么探索精神,等二周目的适应期全部过完,松江时雨都没什么特殊想法,对研究员也就纯粹当个磨炼“骂技”的NPC。
不得不说那些研究人员的脏话水平太菜了,还不如基安蒂,松江时雨一人骂遍全场非常无敌寂寞。
至于跟雪莉说那番话,也单纯是指现实世界而已——谁能把纸片人带回去啊?!
玩家莫名其妙被塞了一通剧本,现在拔剑四顾心茫然。
系统很淡定:“所以说,你就这么躺着装死,等维护时间过去就好了。”
松江时雨看着才9%的进度条,再看看表情愈发深沉的几人,他觉得他不行,他不可。
“我记得我A的马甲,安室透他们还不知道吧?”松江时雨急得头顶冒烟,“万一赤井秀一或者雪莉说出来了怎么办!”
其他的都无所谓,只有这个不行!!
要是让安室透知道,松江时雨觉得他真的可以原地起飞去火星了。
偏偏雪莉给他安了这个剧本,要是安室透刨根究底,很容易就真的让他把A的马甲给翻出来。
松江时雨连忙去摇系统:“统,统!你想个法子,哪怕让我不卡那么几分钟也行,我得见缝插针先交代一波啊!”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