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句又一句跟着插科打诨。
易肃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司绒,又递了两包压缩饼干,两个速食面包到他手里。
“渴不渴,喝点水。”
“饿不饿?吃点东西。”
“天快黑了,不出意外,凌晨两三点应该能到。”
司绒小口小口用牙齿啃着面包,长时间的奔波难免疲倦,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点点头后朝易肃道了声“谢谢”。
“嫂子找谁呢?跟我说说,哥几个万死不辞帮你找。”
“你二臂啊,你这样子看着可不是想帮嫂子,倒像是想搞嫂子。”
“易肃也就是玩两下子,玩过劲儿了不就一脚踹了,喊什么嫂子不嫂子的。”
“少来了,嫂子这戴着口罩都他妈能看出多少是个绝世小美女,肃哥又没文化又没素质没教养,长得是还可以,但跟嫂子比起来完全就不值一提,嫂子能看上他,我说真的肃哥得去庙里烧个高香,到底谁糟蹋谁这不是很明显……”
易肃本来懒懒听着,也没纠正他们错认性别,只耐心地给司绒投食,动作笨手笨脚的却难得温柔,看司绒腮肉一鼓一鼓,一点点吃东西,他莫名其妙满足地不行,脸上全是不值钱的笑。
此时闻言抬眼,蹙着眉一脚踹过去,冲着诋毁司绒那人骂道:“玩你个头,老子先踹死你,滚一边去。”
他本就耿耿于怀跟司绒之间天差地别的沟壑,眼下更是觉得自己不配,司绒性格好长得好,家境想必也很好。
那男人说得并非毫无道理,和司绒比起来,他就是阴沟里度日的老鼠,灰头土脸一无是处。
喜欢小绒的人那么多,他的喜欢连同他笑话一样的表白又算得了什么。
司绒没察觉男人心思,一心只在剧情上,他方才回头找的是杨三,今天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杨三露面。
杨三跟光棍村以及这件单子的关系,没道理这么久还不见人影,就连易肃也下车了两三次反复盘查人数和周边环境。
他往下拉了拉口罩,露出整个白皙下巴,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怎么没看见……三哥?”
易肃正好下车绕到司绒这边的车门接热水泡点速食方便面,听到突兀的询问和名字,先是原地一愣,手里的塑料碗颠簸了两下,热水猝不及防洒在虎口。
“问他干什么?”他蹲在车门口,也是司绒脚边,没什么滋味地囫囵吃着面。
司绒抿了一小口水,怕夜晚风沙弥漫,杂音太大而自己声音太小易肃听不清晰,他稍稍润了下嗓子,加大音量道:“三哥他不用管这些事吗?”
“管事……管哪些事?”易肃明知道司绒想问什么,但他胸腔里绞出一股铺天盖地的酸意,抬头没事找事道:“是指把你当个宝宝一样哄着,还是指怕你去送死但又要亲自帮你去送死?”
司绒伸出舌尖舔去唇边的纯净水渍,小脸白了白,没想过易肃会这么回答。
“易肃……”
易肃三两口吃完泡面,胡乱擦了个嘴后打断道:“叫我肃哥。”
凭什么叫那谁三哥,却只生疏地叫他名字。
都已经像个小圣母小菩萨一样对谁都有一点不自知的慈悲怜悯,那他也想分得一点。
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他支撑很久很久。
司绒无语两秒,两人姿势让他没办法摸到易肃,便绷直脚背在男人腰间点了点。
他偶尔认为易肃真的很幼稚,明明无恶不作却又很天真地喜欢较劲。
好在喊谁哥哥不是喊,司绒没觉得有什么两样,低头道:“肃哥……”
“我去是送死,后面那些货车里的女人被你们当成货物一样送过去,也是送死……”
他话并未全部说出来,易肃却完全懂,他站直一手扒着车门,一手撑在里面车座上,认真看向司绒清澈的眼底。
“怎么着?想感化我?”
男人瞳孔漆黑,“你以为我是你啊小观音,关爱世人,关爱妇孺老幼,对谁都来者不拒留三分善意。”
都关爱世人了,他也是人,就不能稍微爱一下他吗。
易肃手上重重捏了两把司绒脸上软白的肉,心想小绒长得是真绝顶标致。
“别因为我对你不一样就觉得……”他一顿,“我他妈本来就是个大烂人,没道德没底线,更没有同情心,也不会心软。”
“十恶不赦,牢底坐穿,下地狱,我洗不白我有自知之明。”
“小绒,你对所有人都一样,不代表我也可以,那我他妈还当个屁的坏蛋。”
他朝司绒露出了一个极为变态的反派微笑。
笑还没褪,后面有人高声催促着抓紧时间赶路,等天亮就麻烦了。
易肃手插着兜,生生忍下犯了的烟瘾,最后把司绒下巴掐在掌心抬起来,说了句:“杨三带着一拨人走的原来的路,吸引警察注意去了。”
司绒半边脸上让男人粗糙指腹磨地粉一道白一道,点着头“嗯嗯”应了两声,半晌才回味过来易肃